他没有说话,沈善言却忍不住,他道:“你……怎么一回事?怎么管起郁家那个小小的漆器铺子来?就是郁惠礼,也不过是因为手足之情会在他兄长不在家里的时候去看看……” 裴宴却事事躬亲,做着大掌柜的事。 这不是他认识的裴遐光! 裴宴听了直觉就有点不高兴,道:“漆器铺子也挺有意思的。我最近得了好几件剔红漆的东西,想看看是怎么做的。” 沈善言有些怀疑。 虽说有很多像裴宴这样的世家子弟喜欢一些杂项,以会星象懂舆图会算术为荣,甚至写书立著,可毕竟不是正道,裴宴不像是这种人。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,因为裴宴已道:“要是司礼监有人出京,会派谁出来?” 沈善言的心中一惊,哪里还顾得上去想这些细枝末节,忙道:“你听说会有司礼监的人随行?” 裴宴点头,自己都很意外。 说郁家的事就说郁家的事,他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沈善言? 他原本是准备用这件事做底牌的! 裴宴的眉头皱了起来。 郁棠和郁远离开了裴府之后,郁棠就一直猜测裴宴为什么不高兴。 她觉得裴宴的情绪肯定与沈善言有关。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沈善言来拜访裴宴了。 沈善言一个避居临安的文人,除了上次沈太太的事,又有什么事能让他和裴宴纠缠不清呢? 郁棠歪着脑袋想了良久。 郁远却捧着手中的小圆盒,就像捧着个聚宝盆似的,脸上一时流露出担忧的表情,一时流露出欣喜的表情,让郁棠担心不已,怀疑郁远会不会太高兴了,一下子疯癫了。 郁棠还试着问郁远:“小侄儿的名字定下来了吗?” 本着贱名好养活的说法,郁远的长子叫了大宝。 听她大伯母的意思,如果再生一个就叫二宝,随后的就叫三宝、四宝…… 郁远立刻警觉地回头望着她,道:“二叔父又想到了什么好听的名字吗?” 郁文之前就表示,想让大宝根据他的辈分、生辰、五行之类的,取个名字叫顺义。 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像仆从的名字,但郁文是家里最有学问的,又怕这名字确实对大宝的运道好,就是郁博,也没有立刻反驳。 郁棠相信他阿兄的脑子没问题了。 两人回到铺子里,夏平贵正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,听说郁远手里捧着的那个剔红漆的小圆盒是裴宴给他们做样品的,他立刻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,摸都不敢摸一下,就着郁远的手打量起这个雕着竹叶的小圆盒来。 郁棠不懂这些,心里又惦记着刚才裴宴的情绪,听夏平贵和郁远嘀咕了半个时辰就有些不耐烦了,她道:“阿兄,要不我先回去了吧?等你们看出点什么来了,我再和你去趟裴府好了。” 郁远见郁棠有些精神不济,心疼她跟着自己奔波,立刻道:“那你先回去吧!好好歇着。要去裴府也是明天的事了。“ 郁棠就带着双桃走了。 又因为前头铺面上有好几个男子在看漆器,她就和双桃走了后门。 不曾想她和双桃刚刚迈过后门高高的青石门槛,就看见了裴宴的马车。 第二百零六章 随行 郁棠好生奇怪。 她和裴宴刚刚分开,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们家铺子的后门?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找她? 郁棠刚准备上前问问,赶车的赵振已经认出她来,忙回身撩了车帘,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,裴宴就撩帘跳下了马车。 “您怎么过来了?”郁棠问。 裴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,青色的杭绸直裰,白玉簪子,清俊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