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城就占了三家,可这四大姓里是没有裴家的,我平日里也没有放在心上。后来宋家的事解决了之后,我就仔细地打听了一下裴家。没想到裴家几乎是代代都有人出仕,还名声不显,这就厉害了。” 代代有人出仕吗? 郁文和吴老爷都没有注意到。 这么仔细一想,裴家好像真的每代都有人做官的,只是裴家人做官也好,中了进士也好,很少会大张旗鼓地庆贺,反而是无论哪房添丁了,都会摆流水席。 一门四进士?! 在他们的记忆里,裴家三兄弟都中了进士,老太爷是举人,裴家应该是一门三进士……实际上,裴家这一代还有一位进士,是裴家的旁枝、裴老太爷堂兄裴毅的儿子,叫裴望来着。不过,裴毅不理事,好像全靠着裴家公中的银子过日子,裴望中了进士之后很快就去了河南那边做官,因隔着房头,裴老太爷死的时候裴望并没有回来,裴老太爷的丧礼上裴毅从头到尾是一句话也没有说,裴宴接手裴家的时候,他更是像不存在似的,以至于临安城的人对他们这一房都没有什么印象。 吴老爷和郁文不由都有些汗颜。 他们一个临安人,居然要个苏州人提醒才想起来。 但他们毕竟是本地人。 郁文不禁道:“裴望我记得比裴家大老爷要大好几岁,而且比裴家大老爷还早几年中了进士,之后就一直在外面做官,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品阶?在什么地方做官?但他有个儿子我记得很清楚。只比我们家姑娘大半岁来着。他那个儿子出生的时候在小梅巷的巷口撒过钱,那天正巧我陪着拙荆去梅溪河旁的铺子买针线,拙荆还感叹,说这孩子会投胎,到了裴家,还摸着肚子说不知道怀的是姑娘还是小子来着。” 江潮两眼发亮,道:“裴家的这位裴老爷如今在保定府做知府。” 吴老爷和郁文大吃一惊。 保定知府虽然只是个四品的知府,但保定府地理位置特殊,是南北进京的必经之地。在外放的官吏中,保定知府离京城最近,也是最容易提拔为京官的知府。 朝中虽有非庶吉士不入阁的说法,但若有谁能打破这个说法,那肯定是能做保定知府的人。 临安城不仅没有这位裴老爷的消息,反而处处都在抬举李家那位原先在日照为知府的李意。 郁文神色微肃,道:“我要是没记错,裴毅裴老爷从前好像也做过知府,后来听说是不适应辖治地区的气候,大病一场,差点没命了,这才致仕回乡养病的。且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怎么在外走动。就连钱塘书院请他去做山长他都断然拒绝了。我那个时候还年轻,刚刚过了县试,还没取得秀才的功名,还曾经和同窗议论过,说要是裴毅裴老爷能去钱塘书院做山长,我们这些临安城的读书人想进书院岂不是比别人便利?他拒绝了山长之职后,大家还曾猜过他是不是卧病在床,命不久矣。” 没想到他比裴老太爷活得还久! 不对,裴家的这位毅老太爷到底是死是活,他们还真不太清楚。 郁文看了吴老爷一眼。 吴老爷显然和郁文想到一块去了。他忙道:“还在!裴家老太爷去的时候我在丧礼上亲眼见过他。看着头发都白完了,可精神还挺好的,没有柱拐杖,走路也还挺好的。“ 江潮道:“他们家也太低调了,我一时竟然没有想到他们家。” 吴老爷和郁文此时想想,突然对裴家敬畏起来。 裴家这可是真正的世家大族,造福乡梓不说,还谦逊低调有涵养,的确非等闲人家可比。 那,他们这样去打扰人家不太好吧? 吴老爷和郁文又交换了一个眼神。 这次是郁文先开口了:“裴家的几位老爷还在守孝,我们为这些事向裴家求助……” 江潮如同三九寒冬被淋了盆冷水,瞬间蔫了下去,道:“我也知道,他们家和宋家还是姻亲呢。我在苏州城找人入股,宋家一直不太高兴,觉得我夺了他们家的生意。裴家怎么可能帮我们?” 裴家和宋家是姻亲吗? 在吴老爷的印象里,两家的来往好像不怎么密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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