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,很珍贵。 “你慢慢说,哭不能解决问题。”云染柔声劝道:“再哭下去,嗓子要坏了。” 顾尘正要开口接话,就见这位曲娘已经不哭了,甚至还主动拉住了云染的袖子,一副楚楚可怜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。 顾尘:……这女人,怎么看起来那么的招人烦呢? “求阁主救命。”卿云沙哑着嗓音,文文弱弱的说道:“我本是赭沙洲人士,家中父兄皆被陈舟放害了性命,我一人孤苦无依才流落此处唱曲为生。陈舟放他、蛇蝎心肠呀,赭沙洲地处偏远,只能在海上打些海鱼贝类跟岸上的渔民交换货品为生,可陈舟放他不许,非要让我们交什么贸易交互税,说是朝廷让收,不交就不许我们上岸,还让人动手打死了我父兄。”卿云又哭了起来:“起了几次冲突,洲上死了好这人,就不敢再派人过来交换货品,没有食用盐还怎么生活?洲上的孩子都病了,阁主,求阁主救命呀!” 这一声声一句句实在是催人泪下,云染听完沉默了片刻,才低声应道:“陈舟放是我探月阁中人,此事本座定会给你一个交代!” 第41章 从听完卿云的一番哭诉之后,云染就没什么大动作,要不是顾尘一直偷偷的观察着她,能看见她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动作着,她都要怀疑这人怕不是入了定,顾尘思量了片刻,觉得还是得说道说道。 虽然照那曲娘的说法,那位总舵主办的事儿实在是天人共愤,但这着实与云染并无多大的联系,虽说她顶着探月阁阁主的名号,但陈舟放做恶的时候,云染自顾尚且不暇,哪里有功夫来监管着他都做了些什么? 俗话说的好呀,亡羊补牢为时未晚,眼下云染本尊在这儿,自然又是另一番光景,从前那些过错既然已经犯下,就没有必要太过纠结,做好眼下才是正事。 顾尘这边斟酌着语言,看着云染的脸色说话,说着说着就见云染冲她笑了。不是那种勉强露出来的敷衍的笑脸,也不是那种宽为人心故意撑出来的笑脸,她就是很轻松很自然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,好似并不把卿云的话放在心里一样。 但顾尘知道不是的,她是认真的听了卿云的话,也听见了心里的,不过好像是顾尘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,或者说是顾尘高估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?她有点疑惑。 “少主不必宽慰我,若此事当真,我也有心里准备。”云染说道:“探月阁权利四散,各大舵主之间各自为政,谁也不愿意服气谁,真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儿,也是这许多年积累下来的弱弊之端,非一朝一夕可改。” 顾尘眼眉一跳,忽然问道:“若不当真呢?” “陈舟放一日不见踪影,一日就不能下定论。”云染下意识的抿了一下拇指,到目前为止所有指向陈舟放的证据里,只有那一摞摞的账本而已,其余皆是他人之言,本就不足为信。而那唯一的账本也实在是太过浅显了。 “你的意思是这里面还有别的猫腻?”顾尘整个愕然了,完全想不到云染是怎么从这些杂乱的线索里抽丝剥茧逐条分析,再去辨别真假。 马车晃晃悠悠,云染撩起车帘已经可以看见城主家门口的那两座石狮子,门外有人在迎接,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架势,云染放下了帘子,才说道:“江南这块儿地方鱼龙混杂,陈舟放能在此地做二十几年的总舵主,自然不是一般人物,他要是能给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出来,那这总舵主的位置坐起来未免也太轻松了。”云染一个停顿,又说道:“而且,陈舟放是我娘最后提拔的一位总舵主。”陈舟放目前下落不明,云染心里是着急的,她也确实是怀疑陈舟放的,但是,这最后一丝的希望她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! 有所提防有所准备,才不会寒了属下的心,也不会让人暗地里捅她刀子。所谓兼听则明,在没有见到陈舟放本人之前,这个决定云染是不会轻易下的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