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。” 云染一惊,松开手,小瓷瓶安稳的重新躺在了她的枕头下面。这个时候相国公怎么过来了,还是如此明目张胆? “陛下要老臣代为慰问郡主。”文相国略显沙哑的声音:“不知郡主眼下如何了?” “这……”几位太医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推出院正出来答话:“郡主气血凝滞于心,淤血吐出来就好了,就好了。”再多就不敢说了。 云染扯了扯嘴角,如果没有顾尘,这帮子庸医怕是就此折了,哪里还能在这儿满嘴瞎胡扯?药谷年年来人,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替这帮子庸医善后吗?她在宫里吃一些不知所谓的药,然后拖着残破的身躯等着药谷来人给她调理一番,再往复循环,如果这次来的人不是顾尘,如果顾尘不是这般较真,云染抬手摸到了心口,这里的一口热气又能撑到什么时候? 也许是命中注定她要遇见顾尘,云染眼里带上些许轻松的神色,从顾尘来后,每日里精心为自己诊脉熬药,云染自己都感觉到她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,也难怪皇上开始对她不放心。顾尘的医术太好了,直接导致她康复的速度比预期要快上一些,云染开心也忧虑,这是皇帝宣她入宫之前,她没有想到的问题。 到底还是要辜负顾尘这一番辛劳了吗? 文相国打发走了太医,跟着小内侍在云染病榻前略坐了坐,表现了一副愧疚与心疼,云染看着他,是真的感激,为了自己,老相国做到如此地步,甚至不惜背上骂名,这份情谊,又让她如何去还? “郡主不必如此。”许是看出了云染眼中的愧疚,文相国意有所指:“小儿与郡主实非良配,我这、也是为了他好,实与郡主不相干。” 云染听出了相国言下之意,皇宫大内处处都是皇帝的眼线,她神色倦倦似是不愿多说:“事已至此,云染只愿平生喜乐安康,再不敢奢求其他,相国请回吧。”这意思就是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所谓的身世,为之神伤了。 “郡主好生将养身体,也免得、免得双亲挂念。”这个双亲文相国说的很低很轻,几乎是一带而过,听起来像是在说他自己,只不过是有些底气不足,但他看向云染的眼神,却传达了不一样的讯息。 云染知道,他怕自己当真纠结所谓的身世,冲他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,表示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,她并不当真。说是不当真,但云染对那个什么滴血认亲不太放心,她怕万一哪里出了纰漏,到时候再连累了相国大人。 “你放心养病,余事皆不用理。”相国知道云染担忧:“那老臣就先告退。”拱手的同时带出一张小纸条,宽袍大袖遮掩下,云染动了动手指将小纸条攥进了掌心。 “相国大人慢走。” 看着内侍送走了文相国,云染闭上眼睛假装睡着,果然床幔被放下,听着宫门闭合的声音,云染睁开眼睛撑起了身子打开了相国给她的小纸条。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内容,蝇头小楷的字体上写了很多关心的话,云染拿着纸条左右来回翻折之后,再拆开沿着纸缝的痕迹,连出了一句话。 “稳住,稍安勿躁,等他先开口。” 云染看完这几个字之后,有些无力的虚靠枕头,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,皇帝多疑必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京都南下,这次宣她进宫怕是就是想要暂且扣留住她,如不是相国突然冒出来的“认亲”打乱了皇帝的计划,扣留之后就是逼迫她成婚,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在她身边埋伏下更多的棋子,到那时云染就彻底了失去了人身自由,她所有的一言一行都将在皇帝的监视之下。 而入宫只是他多疑的第一步而已。 冰凉的小瓷瓶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里,云染一度以为自己可能再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了,以毒攻毒虽然有用,但是现在的她已经用不起了,可不用,难道就这么一直稳下去吗?云染已经等了太久了,她已经等不起了,再等下去,她怕、她怕她就要埋骨在这座牢笼里!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