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了些地上的干草把已然发黑且渗入石砖缝隙的血迹遮掩住了,又掩耳盗铃地一屁股坐上去遮住,仰起头朝着盛黎吱吱鸣叫。 事隔十来年,暗卫只打听到当初命案发生后,那死去的“庶子”被山贼抛尸荒野,但丢在哪里、可有收敛则是一概不知,眼看着两人也该回京城了,夏添便问盛黎,要不要来山中找一找这一世生身父母的遗骨。 他知道,虽然盛黎不曾说,但多少也是有些感念的,毕竟若非盛青松心狠手辣,这一世的饲主本应该生于豪门贵族,有父母疼爱,过着再幸福不过的生活,单只想到这一点,就足够小狐狸对盛青松恨之入骨了。 两人心知在这山上或许找不到什么东西,不过是求个心安,小狐狸更是十分卖力里在破庙及附近奔走,在草丛里仔仔细细地扒拉,盼着能找出一丁点儿盛青云夫妇可能留下的痕迹。 他这里嗅嗅那里闻闻,竟然不知不觉就走远了,盛黎分心一望,小东西只剩一小撮白毛还露在草丛外头了! 盛黎失笑,想着来到这个小世界后规矩颇多,夏添只怕也给拘坏了,须知在以前的地界上,他哪一次不是想变作狐狸就能立刻出去跑的? 盛黎一边想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破庙,试图从中还原出当年的盛青云夫妇带着幼子借宿的场景……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异动,他眉心一凛,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夏添的方向奔去。 夏添也敏锐地觉察到了周围有变,毛茸茸的耳尖微微转动,立刻就调转身形循着盛黎的气息跑了回去。 这一人一狐动作迅速,小狐狸才一跑开,便有一支羽箭插在了他方才停留的位置上。 盛黎把扑到自己身上的小狐狸紧紧护在怀中,面色阴沉,“谁?!” 说着,他大步上前,抬手拔起了那支羽箭,因为射箭人的力道不够,羽箭歪歪斜斜地插在地上,这箭是用柳木削的,顶端缀着鸦羽,做工潦草,箭尖倒是削得锋锐,倘若方才不是夏添跑得快,只怕不流血也得擦破皮。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,片刻后,一个哭丧着脸的小男孩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,两只眼睛都红了,“大人,我……我不知道那是大人的狐狸。” 夏添舔了舔爪子,没出声。他自己也后怕着,他忘了,这不是当初太平的现代社会,何况当年还有人敢做出换枪的事情指望着弄死他,到了这里,他一旦变作狐狸,那在旁人眼中就不过是只可以猎杀的兽类,他自己要是受伤也就算了,可他还和盛黎绑着道侣契约呢! 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盛黎受伤,那小狐狸只怕要内疚死。 盛黎安抚地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,看向那个小男孩。对方衣着简朴,收拾得到算是干净,不过大约是在林子里窜来跑去地寻找猎物,脸上和裸/露在外的手臂上有些淡淡的痕迹。 那孩子大约也是见盛黎装扮华贵,并不敢跑开,反而扔掉□□走上前,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,“大人恕罪,我并不知道这是有主的狐狸,冒犯了大人,请大人责罚!” 他一个幼童,上来也并不哭天抢地,反而强忍惧意陈述错处请求责罚,这倒是让盛黎多看了一眼,只不过虽是无意,但一旦涉及到夏添,就很难不让盛黎变得斤斤计较起来。 他正想着这么个小孩子当怎么训斥才好时,不远处又传来了妇人的喊声:“小安——”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