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一个鼓励或者微笑点头。 后来,他长大了,慢慢懂得心摩意揣,察言观色,表现出的所有努力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博取父皇的信赖,而更多的是自我要求,以及对于皇权的渴望。 弓裘袭艺,父皇需要一个优秀的儿子承袭事业,父子齐心,并肩而战。现在,玄昱不再畏惧父皇的严厉,好想告诉父皇,他很早就懂了…… 这边,福顺离开后没多久洪志远就进到了殿内,他慢吞吞地呷一口茶,又扶一把老花镜,继续对玄盛朗读万岁训言。 玄盛自小舞刀弄剑,虽不爱读书,但也能听出洪志远读的是《大学》,《论语》或者是《春秋左氏传》里的内容。他心急如焚,大声出言打断,“万岁急着见我,谁叫你在这儿给我读什么训言!” 洪志远被他呛得一愣,好言道:“十五爷稍安勿躁,老臣读完好去复命,也叫万岁知道您还等着。” 玄盛转一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,“你有完没完,这是万岁训言吗?真当老子傻啊?” 洪志远无可奈何,把手里的长卷翻对着他,“十五爷自己看,万岁亲笔还能有假?” 玄盛自不晓得父皇是花了多长时间写下这堆啰啰嗦嗦的训言,他心里头如战鼓乱擂,起身把袍角一拍,冷笑道:“老子这就去见万岁,没功夫跟你耗!” 万岁不顶事了,一个控制不好就是宫廷内变,见他要走,洪志远急出一脊背汗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 脚步刀柄声纷至,玄盛大惊,出门就见自己的贴身侍卫被扣跪在地,嘴里塞着粗布,数百禁军已经包围了整座侧殿,个个手举刀剑气势汹汹。 白川抬手亮出太子手谕,大喝一声:“拿下!” “是!”禁军们声如洪钟,一拥而上。 以一对三十自然没有胜算,玄盛奋力反抗,怒骂道:“有种的一个一个跟老子单挑!” 没过一会儿,玄盛就遭到了禁军们的一拳一拳,一击又一击,鼻梁折断,眼角开裂,头昏目眩。 重拳脚踢下,他狂打乱拳,拼命狂嘶,最终还是被打倒了,他的帝王梦被不停打在脸上的铁拳彻底击碎。 长达一刻钟的围殴变为单殴,玄盛摇摇晃晃,整个人立不稳了,周围恢复了死寂,只能看见整座宫殿都在旋转。 又一个拳头打在了脸上,玄盛口鼻淌血,衣裳被撕扯开,一个连环套也就在他的脑海中一点点被撕开…… 他混沌的大脑里出现了福顺献媚的笑脸,那老奴才跪着把双手举到头顶,恭敬呈上来扳指:“万岁是叫太子给气的,怕是有些时日不能理政。恭喜十五爷,待荣登大宝,千万记得老奴这点子忠心……” 白川一路整理衣袍,无声进到殿内,静默地站到玄昱身侧。 玄昱擦去眼泪,眼尾扫过他的靴子,重重磕下三个响头:父皇,若有来生,我还做您的儿子! 赵庸肃然上前,出言打断了玄昱的悲痛,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请太子节哀,即刻即位,主持大政。” 打蛇七寸,擒贼擒王,只要控制住玄盛,暂时就掀不起血雨腥风。自白川回来,玄昱心中的大石已经落地,现在的他等同于攥紧了自身的安全,接下来只等玄奕那边传来消息,这场政权接替将彻底落定。 赵庸红着眼走出殿外,哽咽对众臣道:“万岁龙驭上宾,请诸位除吉服。” 殿外悲声顿起,立时传出一阵哭嚎,文武百官纷纷解下吉服。 赵庸陪着众人又哭了一场,远远看见杨虎臣朝这边过来,急忙道:“请诸位止哀,参拜新君。” 太子继位乃名正言顺,众人立刻起身进到殿内,毫无悬念地对玄昱行下三跪九叩大礼:“万岁,万岁,万万岁。” 杨虎臣戎装佩剑,绷着一张脸阔步而入,御前持刀侍卫已经先他一步进到殿内,环护在玄昱身前。 满殿侍卫,刀光晃眼,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一场暗藏汹涌的危机,官员们骇然惊愕,不敢妄动。 杨虎臣狠戾的眼神朝众人一扫,玄昱倒是神色平静,站姿端正,眼皮都不朝他抬。 赵庸手里捏着一把汗,“大胆杨虎臣,见了新君还不跪拜!” 杨虎臣毫不畏惧,看一眼赵庸又看向玄昱,“哼,万岁的病乃急发,根本不曾醒过。既立新君,口说无凭,可有传位遗诏?” 赵庸早有准备,从袖口拿出诏书,毫无表情地展开,对着众臣朗声念:“皇太子玄昱人品贵重,克己自律,深肖朕躬。继朕登基,传皇帝位,钦此!” 杨虎臣环视四方,忽然底气不足,正思考该怎么挑起杀戮,只听一个清脆的响指声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