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的生丝每担平均价格只有一两左右,很多蚕农辛苦春秋两季连本都收不回来,谁还愿意植桑养蚕呢?” 想来,他说的广州人正是陈思逸,棠儿浅浅地堆了笑,“这是恶性循环,越往后你的丝厂越难,总得想条出路。” 石中玉双手捧着茶碗出神,不刻就倒起了苦水:“听说花家的缫丝厂用上了洋人的技术,缫丝速度快且又白又好,我们的土方缫丝,土纺车早已落后,这丝厂能开一天是一天吧。” 东方泛金,朝霞将天际和琉璃碧瓦镀上一层玫瑰色,太子妃梁羽墨所住的长宁居不时传出欢声笑语。 侧妃庶妃们每日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给梁羽墨请安,加上各自的宫女嬷嬷,燕瘦环肥,翠绕珠围,脂粉香满室充溢。 早饭由宫女们从小厨房捧出,琉璃玉碗,大碟小碟堆了满桌。梁羽墨没什么胃口,随意用了一些,由侧妃王嫣亲自伺候漱口,完毕,姐妹们方能坐过来吃早饭。 接下来是随意吃茶谈笑,众人自寻解闷的乐子,每日如此。 时近晌午,王嫣,陈慧然,万瑾,黎湘琴四人打雀儿牌,宫女们捧着茶点托盘伺候在侧。 陈慧然最是活跃,一边摸牌,一边妙语解颐,正讲着民间趣事,引大家载欢载笑。 梁羽墨穿香色缎裙,明妍丽质,抱孩子坐在紫檀嵌玉软榻上,庶妃凌钰彤立在旁侧,不时凑过去看看景弘可爱的小脸。 黎湘琴鼻子灵,闻到一缕清香,“谁身上的香,这么好闻。” 王嫣穿一件银红褶裙,腰间的素色绦子松挽着蝴蝶结,抬袖在鼻前,“想来是我的法兰西香水。” 万瑾嘴一撇,语中带酸:“妹妹有好东西也不叫我们瞧瞧。” 王嫣莞尔一笑,招手唤宫女回屋拿来,打开法兰西小玻璃瓶,“伸手。” 白腻的玉手挤在一起,好似一条条滑溜溜的鱼儿。王嫣叫她们手心朝上,往每人腕脉处倒一点,指尖轻轻润抹,“这香洗手不退,能管两日呢。” 万瑾收手贴上去嗅,心中又生酸意,“再香有什么用,只能自己闻,也不知道爷是谁伺候着。” 一时,众人相顾无言,陈慧然笑一笑,“久不见人,我都快忘了爷长什么模样。” 万瑾酸意尽显于面上,怅然长叹:“哎……爷一回来就扩修南边的园子,你们说,这是给谁住?” 她这一声叹息幽幽不绝,梁羽墨有感于心头,疑惑道:“爷回来也有些时日了,你们房里都没去过?” 大家不由看向王嫣,她韶秀的脸颊好似雪水洗过,白中泛出粉嫩的红晕,“爷忙得很,除了在书房就是独寝,你们瞧我作什么。” 门外的宫女太监们一齐施礼,六妃禁不住喜上眉梢,忙离座福身行礼,顿时宝气珠光摇曳,如花团锦簇,美于一庭。 玄昱淡然叫起,从梁羽墨手中将景弘抱过来,小家伙很是调皮,双脚不停蹬踢,笑起来露出四颗白白的牙可爱极了。玄昱转脸看一眼众人,“坐久了闷得慌,还是你们这儿热闹。” 王嫣笑容极甜,“爷还真喜欢在书房待着。” 陈慧然淡眉杏眼俏丽非常,语带微嗔: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,我恨不能钻进那书里头,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爷翻到了。” 这话一出,大家都笑,梨花娇容,各呈风情。 玄昱看一眼牌桌,把景弘交给嬷嬷,“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玩牌了?” “这是哪里的话。”梁羽墨温柔贤惠,从宫女手中的托盘上端来白瓷小盏捧给玄昱,“爷成日辛劳,我们也帮不上忙,喝口参汤润润喉。” 万瑾的表情似怨似颦,手扶椅背坐下来,两瓣红唇喋喋不停,笑着套话:“晌午去逛花园,瞧那帮奴才没头苍蝇似的,一个劲儿把花盆往南边园子里搬,往后大家又得好去处。” 玄昱心中不快,只喝一口参汤就放下小盏,“你们玩,我还有事要忙。” 他大步而去,众人不敢出言挽留,匆匆随梁羽墨一起送至门外。 王嫣看着万瑾,半愁不笑道:“爷好不容易过来一趟,还没落座就被你气跑了。” 黎湘琴小声道:“爷是不是外面有人了?” 凌钰彤从小茶几上的零嘴碟里拿糖霜杨梅吃,说话含糊不清,“真好,我们要添新姐妹了。” 这话一出,人人心中难受,一双双眼睛都朝她盯过去,凌钰彤年纪小,吓得喉咙一哽,忙双手捂嘴。 王嫣付之一笑,“这事得想开,我们不能为爷解忧,还不许再添新人?” 梁羽墨把腕上的玉镯往里挽,横臂抱过孩子,“你们都有姿色,为什么连爷的身子也留不下?爷这么多兄弟,谁府上不比我们太子府的子嗣多,以后不许嫉妒,更不要打听谁住南院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