傲之态,语气中含着几分强势:“仪式感既是将简单的事复杂化,我要你,这三个字就这么简单,无须复杂更不必跨越什么。你时不时就会往我心里戳一刀,恃美行凶也得有个限度,至今还没人像你这样践踏一个太子的尊严。” 玄昱拉着她的手走进书房,李存孝思绪恍然,恭敬行下君臣大礼。 玄昱攥紧棠儿的手,语气沉重道:“老师,我和棠儿三年前就见过了,想必您也知道她自小就倾心于我。老九派门人许鹏程私建密档要挟收用大小官员,她是为了我留在听雨轩,这次也是因为她我才能顺利缴获焚毁密档,我要娶她。” 棠儿低垂眼眸,素净的面容上有羞愧的红晕弥散开。玄昱善意的谎言令她心中涌出万般滋味,觉得应该澄清自己的堕落与他无关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就像一个窃贼抱着关系生死的赃物,任道德如何鞭打,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肯放手。 李存孝脸上僵硬,惊诧激动,再想他们先前的表现,不能判定这话的真实性。太子虽尊重老师但君臣有别,他哪儿敢有半分违逆。 玄昱郑重承诺:“棠儿,我会安排好一切,尊重你想陪伴父亲的想法,半年够么?” 棠儿无法不被感动,一念之间,过去所遭受的鄙视谴责,内心折磨,如浮云掠影般悄然而过。在这个因果循环,无人不难的俗世里,仿佛只要思想超脱就能跳过报应与劫难。他的爱如浩海明灯,以一线光明指引她未来的方向,更似在提醒她,你不是一个人了。 深宅豪门,米烂陈仓,仆从成群,美眷如云。棠儿不愿和玄昱的其他女人一样,成为世间女子中身份尊贵的少部分人,也同时享受这世间最尊贵的争宠吃醋,郁郁不乐。 她微喟一声,声薄而轻:“我不嫁,也没资格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太子眼下尚未通过重重考验,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欺瞒天下。” 李存孝沉吟片刻,痛心地深施一礼,“侧妃的身份要经宗人府上报核验,纂写进玉牒内,太子不可不慎,只待太子荣登大宝再怜惜小女。” 玄昱默想片刻,沉目道:“老师的话我明白了。” 爹爹的态度等同于默认了婚事,他对玄昱赤忱忠心,不拒绝也是能料到的结果。棠儿未曾奢望过玄昱会从云端之上向她伸出手,只是希望以自己的力量站起来。有时候,她觉得自己拥有过玄昱,至少在心里拥有过很多年,此生遇见这样一个人已经圆满了。 一室雾气,浴桶内热气蒸腾,棠儿的发紧贴着额角和肩头,肌肤胜雪,玉般泛着莹莹晕光。微妙的情绪在她心中不断蔓延,她感觉自己通身轻盈,抱着衣裳立在照身大镜前羞涩打量,侧身回眸,洁白的后背仿若生出了一双透明的翼。 知忆送来燕窝,又往小香炉中添了一匙沉香屑,“棠儿,没想到你竟和太子有这样的缘分,我真为你高兴。” 棠儿至妆台拿来珍珠粉面霜,细细在手心调匀抹在脸颊上,“什么缘分,不过是没得到而已。打个比方吧,小时候,我爹爹可疼我了,别家孩子有的物件我都要。有些东西到手了也就扔到一边,翻不着重新买,原因很简单,因为没玩过。太子府里那么多妃妾,人人望眼欲穿巴望他的宠爱,这就像珍馐美味天天吃也腻,偶尔吃个野菜窝头多新鲜。” 闻言,知忆惊得合不拢嘴,半晌才道:“贫者疼妻肯定是爱,但其中的因由不乏没有选择。太子身份何等尊贵,他有那么多选择,能从万千美色中认定你那才是真爱。” “我倒不是一味要捡难听的说,他和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,遥隔天堑,人有自知,我真没想过攀龙附凤。我早就不信有什么真爱,别处不说,这条秦淮河就美女如云,我要是个男子也免不了喜新厌旧。一入侯门深似海,何况还是天家高门。我现在就在想怎么把他伺候好,尽量不要得罪他的妃妾免得自找苦头。娇颜老,芙蓉谢,任何美丽都会褪色,金凤姐也说过,姑娘家的好时候也就三五年。只等哪天他厌了,别弄得太难看,钱我也不要,他能好心打发我回家就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 她的话看似极端却不是没有道理,太子的身份实在太高,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。知忆拿了梳子帮她将发梳顺,“太子相貌真好,但凡是个女子都会心生爱慕,我瞧他对你有心,珍惜眼前吧。” 棠儿笑得没心没肺,从镜子中看她一眼,反手绕肩,握住知忆的手,“我不消你但心,我给你和知夏都存着一份钱,只等你们觅得良人,办份体面的嫁妆。” 知忆鼻子发痛,泪珠扑碌碌就落下来了,“棠儿,我不知道怎么谢你。” 棠儿转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