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放进嘴里,“男子出名,招来的是功名富贵,女子出名,只能是祸患随至。都是替九爷办事,没有自由哪来自在一说?无论你忠于谁,我都当你是姐妹,给你存着一份嫁妆。” 青鸢目光游移,又是好一阵犹豫后,低声说:“知道了。” 棠儿一边吃松子,故作漫不经心,“雷彬的事与你有关吗?” 青鸢剥着松子,一脸疑惑道:“他有什么事?” 到底这话多问了,棠儿只感觉心骤然就空了一般,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。 过节总免不了酒桌上的应酬,入夜,打赏基本到位,姑娘们各自奔赴酒局,上门客少听雨轩显得清净。 钱贵被月娥哄得高兴,带着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过来,砸千两现银一口气摆了十个双台。 酒席中锦衣绣裙,琵琶乐声,月娥珠玉满头,莲步翩翩,使出最佳才艺费劲唱跳卖弄。钱贵喝多了,刚从净房出来就见一个绿裙楂髻的小丫鬟守在楼梯口,一见他,扭身就往楼上跑。 钱贵记得她是棠儿的丫鬟小翠,脸上多少生出几分歉疚,犹豫片刻后去了棠儿的屋。 棠儿俏生生立在书案前练字,回头,粲然一笑,搁下手中的笔,拂袖为他沏茶。 钱贵心中本是忐忑,见她面色寻常顿时宽慰不少,拿出厚厚一叠银票,“都说你当红,我倒没见有求你的达官贵人,女子终归要嫁,你有钱不要全贴给弟弟,自己多少要存几个。” 棠儿双眸清亮,嘴角微微上翘,轻声道:“我不要你的钱,年年上新茶,你记得给我带些就好。” 钱贵心中一阵感动,将银票放进她的妆台内,“那边还有应酬,我下回再来瞧你。” 棠儿颔首,送他出门后神色转而轻松,拉开抽屉,淡然数起银票来。 青鸢嘴一撇,含着气道:“姑娘,就这种人,还有月娥那嚣张的样,你怎么咽得下这口气?” 棠儿抬目凝着她,勉强一笑道:“发泄怨气是人的本能,没脾气才是本事,你没见他将几个钱都给了我?我才犯不着和月娥怄气,为个客人争得面红耳赤,那才叫人笑话。” 一轮半月在云层中缓慢穿行,月光朦胧,轻纱般覆在亭台水榭,花草修竹间。 杜若支开丫鬟,独自走过彩灯通亮的长廊,绕到园子的僻静之处,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,忙回身去打那双不老实的手,气鼓鼓道:“死张超,大骗子,吓得我魂都快散了。” 张超死皮赖脸,一双贼溜溜的色眼看着杜若,像只小狗将鼻头探过去,“妹妹,你熏的什么香,真好闻。” 杜若一躲,皱眉捏了鼻子道:“什么人啊,这么臭。” 张超抬袖一闻,不禁委屈,“金妈妈不让人给我洗澡水,我身上有跳蚤,头上生了虱子。” 闻言,杜若嫌弃地避开更远。张超两眼放光,花言巧语道:“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,妹妹美若天仙,乃人间珠玉,你我缘分天定。” 一听这话,杜若怒目而视,生气地说:“死骗子,你害我还不够,少拿黄汤灌我。” 张超见她眼中含怒而有情,觍着脸道:“我也是逼不得已,当初入帮派只想混口饭吃,谁知一出事那帮人走得无影无踪。好妹妹,你我好歹有过鱼水欢情,大过节的,若能给我拿点荤肉吃食感激不尽。” 杜若见他十分可怜,不免动了恻隐之心,嘟着嘴道:“你等着。” 月亮钻出云缝,洒下一片清辉。趁杜若离开的间隙,张超脱得赤条条下到湖里将自己浑身上下洗个干净。 不一会儿,杜若拿油纸包着半只烧鹅回来,闻到香味,张超急得抓起就啃,狼吞虎咽,口里“咂咂”有声。 好了伤疤忘了疼,杜若被他的馋样逗得直笑,“饿死鬼投胎呐,慢点吃,又没人跟你抢。” 张超满脸是油,感觉一阵受屈,囫囵不清地申辩:“好妹妹,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,他们简直不把我当人看,光让干活,好吃食一样不给。” 话音犹落,张超哽咽着流下眼泪。杜若顿时同情,带着几分娇蛮道:“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活该,往后我给你偷偷拿吃的,别哭了。” 张超吃完烧鹅,嘴在袖子上胡乱一抹,从怀中拿出一本画册送给杜若。杜若不接,没好气道:“春宫册还是擦屁股纸,我才不要你的东西。” 张超嬉皮笑脸道:“好妹妹,这是绝版西厢记话本,有钱也买不着的好东西,你不要我可拿去讨好别人了。” 杜若半信半疑,扬手去夺,张超将手一收趁机拢她入怀,一张油嘴朝那香喷喷的脸上亲去。 第50章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