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棠儿,单松友愈发心痒,桌下的脚又去挑弄,“叫我来说,世人享乐只须在一个贪字上领略,滋味各有不同。” 月娥生性放荡,被单松友撩得红晕眉梢,春融眼角,顾着小蝶在,只能装着若无其事。 小蝶见棠儿冷着脸,笑一笑打了圆场,“有本事你去勾他,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 看着棠儿吃瘪的模样,月娥心中解气,打出一张牌正要开口,棠儿将牌一翻,筒子一色,抓了她的胡。 打一整宿,棠儿又赢了几百,离开小蝶的房已是头晕目眩。 风停雪止,屋宇被白雪覆盖,空气中弥漫着雪的冰香,沁人心脾。 传来一阵吵闹,棠儿探身往下看,只见小水仙云鬓蓬松,钗环凌乱,穿大红凤头鞋奔在前面。杜若和兰香跌跌绊绊在后面追,口鼻冒着热气,不住开骂。 青鸢道:“小水仙厉害,跟谁都敢动手。” “打吧,太老实只会被人欺负。” 姑娘们垂头耸耳站成两排,衣裳环珮,香风四流。 小水仙脖子上有道抓伤,杜若脸上挂着彩,兰香一脸委屈,眉尾明显缺了一块。 金凤姐抱着手炉,目光凌厉,呵斥道:“打闹也要有分寸,都破了相还怎么见客?” 小水仙发髻惺忪,气满胸膛,先发制人道:“她们在洗脸水里倒东西,害我生了皮诊,偷走我的荷包往恭桶里扔。青蛇口中线,黄蜂尾上针,两般未及她们毒。” 杜若衣裳华美,耳垂上的金玉坠闪烁有光,朝她一瞟,冷笑道: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干的?” 小水仙立时眼白相对,生气地说:“除了你们,没别人进过我的房。” 金凤姐眼中生火,心内飞刀,指尖朝三人脑门挨个戳过,“这里是老娘的地盘,怎容你等撒野。” 她气得将兰香向后一搡,冷言冷语道:“你今年几岁?客人留不住还跟新人来劲,脑子到底还长不长了?” 兰香吓得低头不语,泫然泣泪,几欲失声。 金凤姐怒气未减,狠狠讽刺:“小贱蹄子,省着点劲,眼泪要流在客人面前才值银子。” 杜若心中不服,指尖绞着袖口,嘀咕道:“小水仙可不是省油的灯,瞧着没人总在水路后门边转悠,定是想逃。” 闻言,金凤姐沉下脸,心里窜出火来,目光直直定在小水仙脸上,厉声道:“看来上回没长记性,皮又痒了是不是?” 小水仙着实被她打怕了,一脸惊慌,强辩道:“我没有,杜若信口开河。” 金凤姐冷哼一声,“趁早死了这份心,若是被你都能逃了,老娘这些年白混的。” 杜若腰也直了,觑一眼小水仙,掩饰不住脸上那抹得意之色。 金凤姐向前一步,板着的脸在灯下闪着釉面般的神彩,刻薄的语气道:“往后要打,我让你们来个痛快,不到头破血流脑袋开花不许停,否则老娘拿鞭子伺候。” 姑娘们冻得手脚冰冷,缄口结舌,大气不敢出一声。 “老娘这里没有平等,你们想较个高低也不难,谁红,老娘就偏袒谁。”金凤姐抬手理一理发髻,顿时珠钗颤动,熠熠有光。 第40章 醉花间 (15) 金凤姐将姑娘们的帕子收来供在沙盘之上, 这叫’撒帕看人面‘,得白眉神保佑,相好的客人便不会移情。 但看画像中的白眉神, 长髯伟貌, 骑马持刀与关公略像, 只眉白而眼赤。 兰香哭红了眼睛, 点香后跪在蒲垫上叩头,接过丫鬟递来的小便桶, 拿木棍边敲边念叨:“求白眉神保佑我金衣玉食,客人多广,挥金如土。” 妈妈口袋里兜着云片糕,炸蚕豆,糖果子等好零嘴, 从附近哄来两个七八岁的男童。 丫鬟们围在门边喁喁私语,妈妈将男童抱到兰香的榻上, 任他们跳跳蹦蹦将被褥床榻弄得一团糟,这叫’踩屋子‘,相信这样的仪式会给生意不好的姑娘驱除霉运。 娘姨蹲身从榻下找出小便桶,须臾回来, 将洗干净的小便桶用抹布擦干, 拿一坛上好的桂花酒往里倒。 棠儿立在书案前练字,闻到酒香不禁举目,无比惊诧地问:“这是做什么?” 娘姨笑吟吟回:“姑娘,你方来不知红楼秘法, 这酒在沙盘下供过, 你悄悄哄那花公子吃下,可保他时时惦记, 至此绝不移心旁人。” 此言一出,棠儿的脸瞬间红透,心中着实复杂,哭笑不得,“倒了,我才不哄人喝这个。” 金凤姐派丫鬟来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