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,不知名的小黄花开得漫山遍野,一直绵延到天际。好多的蝴蝶在空中飞舞,像空气里突然开满了花。 秋旎一身素衣,却忍不住在花间起舞。 —————— 那天傍晚,秋旎第一次见到元赫。 他躺在那片水泽里,周围的水被他的血液染得绯红。 彼时,秋旎正摇着裴翊修的手臂问他晚上要吃什么,余光却瞟到水泽中躺着的元赫。 等他们跑去看时,元赫已经因失血过多,气息微弱。 裴翊修将他扶回小屋,他躺在竹榻上,分明发着高烧,却浑身发抖。 裴翊修看了看他的伤势,“他伤得不轻,若是没有药止血,怕是活不过今天晚上。” 秋旎问他:“那怎么办?” 他将元赫的手放下,又倒了杯茶喝掉,才说:“我现在四处去看看,有没有什么草药,可以给他止血。” 目送裴翊修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,秋旎又打来一盆水给元赫清洗身上的伤口。他身上尽是深深浅浅的剑伤,腹前有十多处伤口,源源不断地涌出血,一身被水浸湿的衣衫不停地滴着血水。 看得秋旎胆战心惊。 裴翊修带着一筐草药回来,兴冲冲地对她说:“算他命大,我刚出门就找到了止血草,他这伤,只要止住血,就再无大碍。” 秋旎一面舂药,一面笑着对他说:“应该是,算他命大,遇上了菩萨心肠裴翊修。” 敷了药,元赫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。只不过,仍是昏迷不醒。 他是在第二日上头醒的,裴翊修刚刚出门,秋旎坐在门口缝他破了的披风。忽然惊觉头上有个影子向秋旎盖来,转身一看,元赫提着剑指向她。 她吓得一抖,丢下手中的针线。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衣物,又疑惑着看了她一眼,疑惑道:“你是谁?” 微微定了定身形,秋旎错开他的剑锋,捡起地上的衣物,笑着说:“我叫谢秋旎,你晕倒在了水塘里。” 他狐疑着收回剑,脚步踉跄坐回榻上,秋旎慌忙给他倒了一杯水,递给他,正要说些什么,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叫,“谢小姐,谢小姐。” 秋旎欣喜若狂,对元赫说:“你先休息一下,我的人来找我了。我马上回来。” 他却突然拉住秋旎的手腕,“你是中原人?” 秋旎一愣,久久惊愕不已,最后,捂嘴大叫:“你竟然是突厥人?” 眼看来人越走越近,秋旎一把把元赫塞进被子里,叮嘱道:“你千万不要出来,外面全是中原的士兵,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。” 那个时侯,秋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,或许因为他是自己辛辛苦苦救活的,死掉太可惜了。 后来,秋旎和裴翊修被救回汴京,再也没有元赫的消息。有一次裴翊修问秋旎,当时在崖底救的那个人去了哪里?秋旎心虚地回答不知道。 后来他去了哪里,秋旎真的不知道。 —————— 秋旎一直以为,从千佛崖回来,他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了。 父亲和母亲都很喜欢他,他们又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。 往后有多顺畅,自不必说。 但令她咋舌的是,裴翊修却一直没有上门提亲的意思。 非但不上门提亲,反倒避她唯恐不及。 就连镇国公府的门他都很少登了。 ?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