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怀琛差点就吐血了。当初怎么就想不通让她跟着岑岳凡学医呢?偏偏这些年她越发爱钻研,未曾荒废本事。 接下来谢怀琛过了好长一段安稳日子,除了日日要喝苦啦吧唧的药,没什么别的不好。 陆晚晚变得格外温柔,事事关怀备至,令他如沐春风。 她对自己亦愈发宽容,鲜少与他计较。他是病人,她凡事都顺着他,依着他。 谢怀琛别提多得意了,就差在京城横着走。 陆晚晚日日往军营给他送药,亲眼监督他喝下去,晚上又等着他一同回府。两人你侬我侬,比新婚时还腻歪几分。简直羡煞西山大营那群单身狗。 谢怀琛喝药都喝出了糖水的味道,日日在部下面前显摆:“你有得喝吗?我夫人给我送的。” 部下觉得这人肯定嘚瑟疯了。 有人日子好过,那必然有人日子不好过。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那傻大儿子。 往常谢秋霆做错了什么事情,陆晚晚总是责备谢怀琛,怪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,没教导好秋霆。 而如今,谢怀琛成了病号,就是她掌上仔细呵护的珠子。 骂是舍不得骂了,打更是舍不得打。 往常谢怀琛受的那些委屈,统统都转嫁到谢秋霆身上。 一日陆晚晚早起,去荷花池收集新鲜荷珠给谢怀琛煎药。一过园子,就看到谢秋霆带着熊灿灿还有几个小伙伴在院子里打鸟儿玩。 她把谢秋霆喊了过去,问:“课业做完了吗?一大早就在这里玩弹弓。” “做完了。” “明日念的书温过了吗?” “温了。” 陆晚晚不信他这么自觉,半信半疑问他:“真的?” “真的,不信你问熊灿灿,她和我一起写的。” 熊灿灿是个好孩子,踏实好学,谢秋霆跟着她不愁会学坏。 “那你也不能在这里玩弹弓。”陆晚晚说。 谢秋霆小嘴巴一瘪:“为什么?” “你爹难得休息,你吵着他了怎么办?” 谢秋霆:“……” 这里跟他爹住的院子差了半里地,吵得着个鬼哦。 谢秋霆跟她讲道理。 陆晚晚油盐不进:“不行,你在这里打鸟,鸟儿惊飞了,不得往那边飞,还是会吵到你爹。” 毫无道理可讲。 谢秋霆气鼓鼓地走了,喊上他那帮兄弟鸣金收兵。 熊灿灿正在兴头上:“不打鸟了吗?” “不打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熊灿灿不解。 谢秋霆叹了口气:“家门不幸,老父亲仗病欺人,老母亲无脑回护,无辜儿子夹缝中求生存。哎……” 熊灿灿最近老是听他抱怨他爹装病以来,他过得极为凄惨。她想了下,说:“要不然你检举你爹,让他早日悬崖勒马。” “不行!”谢秋霆拒绝得干净利落。 熊灿灿还以为他什么时候这么讲道义了。 紧接着他补了一句:“当时我爹给了我封口费。收人钱财,与人消灾,我怎么能出卖他呢?” “那你把钱还给他。” 谢秋霆幽怨地扫了她一眼,她头上戴的头花,脖子上挂的金锁,鞋子上的大珍珠,哪样不是他忍辱负重换来的……他又叹了口气。 “都拿去给你买糖葫芦了,我拿什么还给他?” 灿灿犹豫了下。 那天熊大学士发现他的宝贝女儿从谢家一回来,二话不说扛起一把小锄头就往后院跑。他悄咪咪跟了上去,想看看她要做什么?灿灿蹲在园子的一块假山石旁,挖了一会儿,抱出了一个瓦罐。 她把瓦罐里的东西倒出来看了看,熊大学士才发现,原来这是他闺女藏私房钱的地方。 灿灿趴在地上数了数那几个碎银子,小小的眉头皱得高高的。 她恹恹地把银子又放回去,还从怀里摸了几个铜板一并放进去,这才小心翼翼地封了瓦罐的口,又埋进土里。 熊大学士知道,那是下午灿灿回来问他要的买糖葫芦的钱。 她都攒着呢。 是夜他去哄灿灿入睡。 小姑娘像有了心事,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,怎么哄也睡不着。 熊大学士给她讲了故事,又说了笑话,她仍睡意全无。 哄到最后,熊大学士自己瞌睡都来了:“灿灿,你在想什么?” 灿灿头枕在他腿上:“爹,要怎么样银子才会变得很多很多?” 熊大学士乐了:“灿灿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呀?” 灿灿眼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