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正要派宋垣去北地,他就侮辱女官获罪,宋清斓成功接替他的位子将前去北地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宋清斓这是白白捡了个便宜。以女官的本事,她不可能出现在祭台上,但她还是出现了。 所以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。 她抬头看向谢怀琛:“那个自杀的女官是三皇兄安排的?” 谢怀琛的目光穷极陆天交接的地方,他说:“月姿是清斓八年前清斓救下的乞儿。这回骆家为宋垣争取到了去北地的机会,如果他安全地运送粮草过去,回来之后清斓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。清斓的地位又会变得尴尬起来。” 陆晚晚悚然大惊:“所以他让那个掌乐接近宋垣?然后又安排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控诉他的罪行,好让父皇治他的罪?” 她心底生凉,一阵阵冒着寒气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宋清斓未免太可怕了。 谢怀琛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,解释道:“不,不是的。月姿去宋垣宫中的时候,清斓根本不知道。她是个乞儿,在市井流浪,八年前一个下雪天,她在街上偷了个包子,被店家追着打,她差点被打死,清斓出现救了她。因此她对清斓很是感激,三年前清斓纳妃后,她就悄悄去宫中做了乐工。这回她死了,清斓才知道是她。” 他笑了笑,似乎有些苦涩。 陆晚晚叹了口气,她看着面前的人,知道他此时定然很难过。月姿死得不明不白,到死还要落下个红颜祸水的骂名。他们求的正义竟要一个女子豁出性命去维护,任谁也难以接受。 她拉着谢怀琛的手,低头看着日光下进出京城的官道上翻腾的尘嚣,淡道:“女子决定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充满了力量。月姿若是泉下有知,见三皇兄去了北地,她也会开心的。” 谢怀琛闷闷地点了下头,牵着她走下城楼:“回去了吧,起风了。骆家用不了多久就会品出其中的不对劲,他们不会坐以待毙。到时候清斓的处境会很危险,说不定京城也会有一场大乱。所以我想让你先去苏州待一段时间,等京城之事平息了我再去接你。” “这场纷争何时才会停息呢?宋垣一日未得储君之位,京城就是云里藏浪,总有一天风浪会掀起来。而宋垣夺得储君之位,又是否会轻易放过三皇兄和谢家?”陆晚晚笑了笑:“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混战,而且咱们只能等,等宋垣坐不住主动出手。夫君,我想陪着你,风霜雨雪都陪着你。” 她一字一顿,说得认真极了。 谢怀琛一臂揽着她的腰,另一只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:“胡闹。” 陆晚晚仰起脸,定定地看着他,无比认真地说:“就算是胡闹,我也要和你一起。” 谢怀琛心里暖融融的,就没再说什么了。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。 两人十指紧扣,一步步走下城楼,步履坚定而有力量。 自宋清斓离京之后,骆氏一党请求皇上立储的呼声就越发高昂起来。经由骆敏华的指点,骆雪细细一品,也品出了不对味。这么多年,皇上对宋清斓算不上好,甚至已经到了疏远的地步。可就是这样的疏远,让她和宸妃都没有注意到他。 一个都快被皇上遗忘的皇子,何惧之有? 她们都对宋清斓放松了警惕。去年宋垣和宋衡斗得你死我活,皇上竟不动声色地将宋清斓送去了北地。从此之后,他渐渐冒出美名来。比起宋垣这些年闹过的乱子,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。他完美得就像一块美玉,人人提及他的只有他的功勋和建树。 这是皇上的心机,也是皇上对他的保护。 骆雪恨得咬牙切齿,她终于忍不住,猛地摔了笔,怒喝出声道:“好偏心的皇上,这些年我和宸妃那个贱人斗得不可开交,竟都是为了宋清斓那个小孽障做了嫁衣。” 亏去年为了缉拿成平王和宋衡,骆家出了大气力。 到头来,却是给宋清斓扫平路障,任由是谁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 骆雪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眼底现出凶狠,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:“既然你不仁,那就别怪我不义。” 她眼神凶狠,命人传唤骆敏华入宫。 兄妹二人商议了大半日,骆敏华才从宫里出去。 骆家现在在朝堂上的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