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还有这位将军,前朝犯了太多孽障,今生恐难得善终。” 话毕,他又双手合十,口诵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 陆晚晚眼眶登时红了,问老和尚:“师父所言可当真。” 老和尚淡淡一笑,念了句偈语:“真亦是假,假亦是真,何必执着于真假,譬如夫人,你如何知你此时是真,或是假?” 说罢,他起身走了。 陆晚晚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处,谢怀琛听得云里雾里,但她却是清楚知道的,她重生而来,并非此间之人。 那他说的谢怀琛犯下孽障,此生难得善终,也是真的吗? 谢怀琛看着她错愕失神的模样,心疼得要命,他不以为然地拉过她,笑着说:“和尚道士的话最不能信了,他们看到当兵的都说难得善终,看到当官的都说前途莫展,就想哄你的香火……” 他话还没说完,唇上便覆上了陆晚晚的手。 她用手捂着他的嘴,不许他说亵渎神灵的话。老和尚点出了她的身份,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。前一世她对谢怀琛了解太少,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,是以不知他说的孽障究竟意味着什么。 她转过身,双眸中住了星星似的,看着他说:“夫君,你陪我给佛祖磕三个头好不好?” 谢怀琛点了点头,和她并肩跪在佛前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。 夜晚两人借宿在山寺里。 陆晚晚住厢房,谢怀琛怕羯族士兵不怕死追来,不能万全放心,守在厢房外,抱着剑护卫着她。 陆晚晚躺在床上,身上盖着带有香油味道的被子,看着谢怀琛投映在屋窗上的影子,默听了半夜风雪的声音。秃鹫不时从天边飞过,盘旋低吟,掠起风声,更添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气息。 她一夜没怎么睡好,次日起来,两只眼睛底下都卧了一道青痕。 谢怀琛见了,心疼得厉害,她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,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可以睡觉,却被老和尚吓到一夜无眠。 昨夜在外头他听到了陆晚晚辗转反侧的声音。 “都怪那老和尚,把你吓得没睡好觉。”谢怀琛揉了揉她的发,说:“我们走吧,争取明日赶到靖州。” 二十七了,还有三天就过年了。 陆晚晚点了点头,说:“我们去向住持告辞吧。” “嗯。” 两人去到住持的寮房,却见两个小和尚正跪坐在寮房前诵经。 他们见到谢怀琛夫妇,道:“下了山便是靖州的领地,两位施主可买两匹马,最迟明日便能赶到靖州城。” 陆晚晚合手一揖,问:“我们可否当面向住持道谢告辞?” 小和尚道:“师父昨夜已圆寂,两位施主无需多礼。” 陆晚晚大惊,转头一看,果然看到门前挂着两串小小的经幡。 她的脸上顿时煞白煞白的。 “你们昨夜连夜去买……”谢怀琛疑惑,他昨夜在门前守了一夜,没听到有人进出寺庙的声音。 小和尚道:“师父两个月前便算到他将于昨日圆寂,是以东西早早便备下。” 说完,小和尚让出寮房前的蒲团。 陆晚晚拉着谢怀琛跪上去,拜了三拜,便辞别小和尚,下山去了。 这下,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恹恹的,有了心事。但谁也没有再说什么,默默往山下走去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