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的步子,十步,九步…… “你在哪里做什么?还不快跟上来。”忽然,沈寂前方传来一个声音,抬头望去,却是白荣立在山道迂回处,正看着他。 他身着一身中原长衫,看上去温文儒雅。 沈寂愣了一瞬,白荣又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?” 他反应过来,原来他是在同自己说话。脊背一挺,朝他走了过去。 羯族士兵对白荣都客客气气的,忙拱了拱手。 白荣没理,带着沈寂转身走了。 接下来的大半天,沈寂都跟在白荣面前,白荣去到哪儿,他便跟去哪儿。白荣是个很古怪的人,他明知沈寂不是他身边的人,却一直将他带着,也不问他从何而来,更不问他往何处去,连半个字也没同沈寂说。 晚上,他们启程回珞珈山外。 沈寂随行马车外,白荣仍是不语。到了营地后,自顾自回营帐,徒留沈寂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。 陆晚晚一天都在担惊受怕,沈寂方走,她便后悔,觉得自己过于鲁莽。里面是什么情况暂且不知,他便贸然进去,倘若有个三长两短,自己有何面目去见沈家人? 她正后悔不迭时,白荣回来了。 塞外十一月的天已十分寒冷,往年这个季节已经开始下雪。白荣外面套了一年早已褪色的狐氅,进营帐后,他解下狐氅扔在他的榻上,走到火炉旁,探出手烤了烤。 陆晚晚忙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,道:“白先生,您辛苦了,来,喝水。” 白荣抬眸,神色复杂地扫了她一眼。 陆晚晚被他看得心底惴惴不安,缩回手,乖巧地盘腿坐于地垫之上。 白荣端起茶盏,将杯中热水一饮而尽。滚烫的水顺着冰凉的将喉管淌进腹内,他感觉身上总算有了些许温度。 他搓了搓手,往炉旁靠近了两分。 他似乎很怕冷。 过了一会儿,一个羯族士兵走了进来,他端来一壶酒,放在火炉上。说是穆善太后送来的。 白荣对穆善从来没有好脸色,他对穆善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,根本不需要言语表达,只消看一眼,便知道。这回他却没拒绝穆善的好意,拔开酒坛的塞子,抱着坛子喝了起来。 “白先生,不若我让他们送两个小菜来,光喝酒,怕伤胃。”陆晚晚说道。 她想借机去找沈寂,问问他山谷里的情况。 “你若是不想害死他,不想客死异乡,就乖乖地坐在这里,哪里都别去。”白荣声音压得低低,似无意,又似自言自语。 陆晚晚却是一愣,她半支着身子,站起也不好,坐下也不是,半晌才僵着满脸的笑容扶着矮桌继续坐回地垫上。 “白先生。”她默了片刻,终于还是开口问他:“你……” 白荣忽的将酒坛放下,转头看向陆晚晚,他眼神很复杂,顿了一下,才说:“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,又为什么到这里来。明日我会设法让你离开,到时候有多远你就走多远。” 他疾言厉色,眉宇间浮起严厉的情绪。 陆晚晚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,只觉得他是个话不多的中年人,却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严肃。 她心下一空,还是硬着头皮问:“为什么?” “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。”白荣目光落在她脸上,声音自带几分威仪。 顿了顿,他又说:“我看得出来,穆善迟早也会看出来。” 他的目光颇有深意,看得陆晚晚头皮一阵发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