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里忽的就闪过眼前这青年两三岁时的模样。 软软糯糯,犹如加了蜜枣的糯米糍。依偎在莞妹的怀里,奶声奶气地喊她“雁姨”。 她还记得,那孩子的父亲管莞妹心上那人叫主子。 当初她们皆以为那人是皇太子一党内的某位将军,如今她才大悟。镇国公府的主子除了那位九五之尊,还能有谁? 李雁容顿时冒出连串的冷汗。 困惑了她一路的疑问迎刃而解。当年她并不知岑思莞嫁与陆建章之时已怀有身孕,还怨过公公对她的婚事过于草率。 直到陆晚晚来信告知她的身世,她才知晓原来当年岑思莞和庄子上的那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。她对庄子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,只知道莞妹救了几个孩子,后来大人找来她才知道,原来那些孩子是太子大军中的将士的孩子。莞妹对来寻孩子的男子颇为上心。 “舅母。”陆晚晚推了推她的胳膊,担忧地问:“你怎么了?” 李雁容喉头嗫嚅,微微阖目,轻摇了下头:“无事。” 皇帝封晚晚为公主是他知道了什么?还是正如晚晚所说,方便她为他办事? 若是前者,他为何不认? 若是后者,陆晚晚知道真相后要如何面对他? 君臣?或是父女?或是两相尴尬。 她顿时心乱如麻。 她决定找个机会问问陆晚晚,她若想知道亲生父亲的消息,她便告诉她;若她不想知道,她便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。 李雁容在镇国公府住了好几日,在此期间,让谢怀琛去戎族的圣旨也下了下来。 九月中谢怀琛便暗中启程,赶往靖州,带十万兵马前往戎族驰援。 谢家满门都沉浸在喜悦中,陆晚晚更是兴奋,她为谢怀琛整理行囊。 也为自己收拾起了行囊。 大成军队女人不能随营,她便去驻地等谢怀琛,尽她所能,在最近的地方等他。 在此之前,最重要的是将李雁容安顿好,她提出送李雁容回公主府。虽然父亲和母亲不会介意舅母在谢家长住,但舅母定不愿长居他人屋檐下。 李雁容摇了摇头:“公主府是皇上赐给你的官邸,我怎好鸠占鹊巢。” 这是料想之中的事情,陆晚晚又道:“舅母既不愿住公主府,那我马上就差人购房置业,你就住京城。” 李雁容慈爱地说道:“你不必麻烦,此行来京城,我只是来看看你,并未打算长住。你去后,我便也要回允州。” 陆晚晚一听,眉毛都皱了起来:“不许,我接你来,就是要同你一起过日子的。” “你已成婚,自有一家,不需再为我奔波。”李雁容缓缓说道。 陆晚晚知晓舅母的脾性,她不喜麻烦人,也不喜成为别人的负担。 她蹲在李雁容面前,伏在她膝头,委委屈屈地说:“舅母,晚晚只有你这一个亲人,若你走了,我在京城便无依无靠。你可忍心?” “亲家温和良善,琛儿大方懂理,他们会是你最有力的依靠。”李雁容盈盈笑道:“你和琛儿是天定的姻缘,缘分早定,是天成的佳偶,往后你的好日子长着呢。” 这几日她偶尔会想,老天冥冥之中早就注定。莞妹早逝,护不住晚晚,便在十八年前就挑好了人顾看她。 陆晚晚瘪瘪嘴,就快哭了:“舅母为何要舍我而去?” “晚晚,你恨你亲生父亲吗?”李雁容见她愁容满面,娇小的脸满是委屈,岔开话题问她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