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永仪穿了身鹅黄的夏衫,衬托得雪容玉肌格外清丽。她怀中抱了只雪白的猫,慵懒地看着陆晚晚。 她立于檐阶之上,居高临下瞥向陆晚晚,问道:“你是陆晚晚?” 态度中没有半分倨傲,但就是令人十分不舒服。 她知道陆晚晚,六品文官之女,和宋见青交好,在她走后,替她打理珠镜殿满园花草。不过是宋见青的一个花奴罢了。 骆永仪名声在外,陆晚晚不欲与她纠缠,点了下头,以示招呼,径直往珠镜殿走去。 骆永仪倒也不气,眼如春水含波,朝她笑了下:“陆小姐是来为见青姐姐打理园内花草?” 陆晚晚眸子一低,轻柔地嗯了声。 “我自小便和见青姐姐在一处玩,长大了倒生疏了,我日日住在宫内,来照看花草倒也容易,陆小姐远道而来,多有辛苦,不若日后由我代劳?也免你往来奔波之苦。” 陆晚晚道:“小姐厚意,晚晚心领了,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,不敢假小姐贵手。” 她福了福身,以示谢意,便转过身,往门口走去。 骆永仪看着她的背影,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,她暗中捏了把怀中白猫的后腿,白猫受惊,离弦的箭一般蹿出去。 它直奔陆晚晚二而去,锋利尖锐的爪子抓着陆晚晚的衣衫,蹭蹭蹭往上爬。 夏日衣衫薄,尖利的猫爪抓在她肌肤之上,一阵刺痛,陆晚晚下意识尖叫了声。 骆永仪忙冲过去抓猫,喊道:“阿奴,快放手。” 猫儿受了惊吓,在陆晚晚的肩头上蹿下跳,它因为恐惧而不断收紧爪子,陆晚晚吃痛,探出手去捉猫。在她捉住猫儿的刹那,它的利甲从她脸侧划过,顿时冒出一连串细密的血珠。 陆晚晚痛得将猫儿往地上一掼,它吓得连滚带爬,很快便消失不见。 骆永仪缓缓走过来,以帕掩面,似受到了惊喜般,秋波里充满恐惧:“陆小姐,你没事吧?畜生不通人情,你可千万别同它计较。” 桂嬷嬷忙扯了帕子摁在陆晚晚脸上受伤之处,将血珠压下。 陆晚晚淡淡道:“畜生不通人情,骆小姐还是不要放它出来得好,今日伤了我倒是小事,若是冲撞了皇上和后妃娘娘,就没这么轻便了。” 说罢,她转身走进珠镜殿中。 桂嬷嬷忙吩咐人去请来太医,太医看过,处理了伤口,道是无事。 陆晚晚将鬓边的发扯了两缕下来,正好挡住脸侧的猫抓伤,看起来便没有那般明显。 午膳后,皇上来找纪南方诊脉,陆晚晚立于一旁伺候听任差遣。 她有心想问问陆建章的事,这几日,朝中都没有他的风声传出来,多数人以为他离京回了允州。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,思虑良久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 “你有话对朕说?”皇上侧目看向陆晚晚。 她迟疑了一瞬,最终还是问道:“臣妇想问问陆建章现下如何了?” 提起陆建章,皇上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阴狠,恐怕此时的陆建章恨不得死个痛快。 “放心,朕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 让我失望?陆晚晚可不敢对皇上失望,忙道:“臣妇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想问陛下,何时……何时处置他?” 皇上反问她:“你希望何时?” 陆晚晚咬了下唇:“陛下若是方便,可否下月在宣布他的死讯?” “为何?你不想他早点死?” 陆晚晚的脸微微红了下,道:“月底,世子和臣妇将补办婚宴,他是臣妇名义上的父亲,若他死讯传出,臣妇势必要为他守孝,婚宴则要延期。这一延,也不知要到何时去。世子他忙碌许久,臣妇……不想他空欢喜一场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