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檀口微启,问他:“父亲当着佛祖的面说胡话,就不怕遭报应吗?” “我说的句句属实,怕什么报应。倒是你,如此待你父亲,不怕遭报应吗?” 陆晚晚笑了起来,笑容里有旖旎风情:“我不怕,老天无眼的。否则你如何能活到今日?” 顿了顿,她又说:“你若早些交代,我看在父女天性的份上,可以给你个痛快。你若执迷不悟,非得嘴硬,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 陆建章又是一愣,直到此刻,他才看清陆晚晚的本相。 她包藏祸心,温柔贞静的画皮之下藏着野心,她要害自己。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早看穿她的真面目,一直被她蒙在鼓里,耍得团团转。 “你这个没有人伦的混账东西,你这么做会遭天打雷劈的……”他恶狠狠地骂道。 陆晚晚满不在乎,她轻笑了下,撇下陆建章,出了破庙,她走到廊外,立了一会儿。 陆建章吃了小半个月寒食散,早就离不开了,不给他吃,他会尝一尝什么叫做百虫挠心。 他受不了那种苦,迟早会招认,这一时半会儿,她还等得。 山间清风徐徐,吹得很凉爽。 穹顶之上,月弯如眉,星子繁盛。 她静静伫立着,抬头仰望着靛青的天。 她怕自己一低头,眼中的星星便会坠落。 过了片刻,侍卫来道,他发作了。 寒食散是一种毒,发作起来如百爪挠心,陆建章眼泪与鼻涕齐淌,黏黏糊糊沾了满脸。 “救我,女儿,你快求我。”他涕泗横流,哭得真切,苦苦哀求陆晚晚。 她眸子淡淡的,看向他的时候不带任何感情,她的心中,生不出半分怜悯:“告诉我真相,我就给你吃药。” 陆建章的意识被毒品侵蚀,早就含含糊糊,忙道:“我说,我说。” “我舅舅是怎么死的?” “是我,我派人在他回京的路上拦下他,将他杀了。”陆建章哆哆嗦嗦,哭道。 陆晚晚微微眯了眯眼,旁边的陈嬷嬷则尖叫了一声,她痛苦地捂着胸口,她很年轻的时候就到了岑家当差,没有自己的孩子,将岑思莞和岑岳凡当做亲生儿子看待。 尽管她早就知道岑岳凡之死和陆建章脱不了干系,但听他亲口说出,她还是难以接受,她浊泪滚滚,上前揪着陆建章的衣襟拼命推搡:“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,老爷和小姐什么地方对不起你,你竟然这么对岑家!” 陆建章难受到了极点,他顾不得陈嬷嬷的推搡,只一味地求陆晚晚:“女儿,快,快把药给我。” 陆晚晚扶起陈嬷嬷,让她坐下。 她又问:“舅舅的遗骸呢?” 人不在了,骸骨还要归乡的。 陆建章说:“不在了,我派的人当时以为他死了,就去分他包裹里的钱财,但他没有断气,悄悄跑了。他们发觉不对劲,追了过去,他走投无路,跳进了河里。” 陈嬷嬷听到岑岳凡尸骨无存,两眼一翻白,晕了过去。 陆晚晚扶着陈嬷嬷,忙命人将她带回马车上。 她料到舅父早已做古,却不知他死得如此惨烈,竟然死无葬身之地。 她眼圈通红,又问:“我外祖父,他的死和你有没有干系?”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