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非三五日。这恐怕是一场持久战,谢允川再在允州耗下去,必将元气大伤。 他下令召回谢允川。 传令的人方走,门外侍卫便道:“皇上,昌平郡主求见。” 皇上轻咳了声,他知宋见青的性子,定要缠着他召见太医。 “让她回去,就说朕在议事,让她改日再来。”皇帝说道。 侍卫又道:“郡主说她府上有一株稀奇的绿牡丹开了,一定要送来给您瞧瞧,您若现下不得空,她便回珠镜殿等着。” 皇帝愣了瞬,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学了这厚皮厚脸? “她愿等就等着。”皇帝道。 因宋见青央陆晚晚同她一起入宫暗中为皇上看诊,陆晚晚叫来纪南方,叮嘱过后,便一同入宫。 为了掩人耳目,纪南方装扮成郡主府的下人。 陆晚晚早就聊到皇帝未必肯见,故意让宋见青那般说。 掌心里捧着的肉,皇上哪舍得真要她长久等下去,必会传召。 宋见青带陆晚晚回到珠镜殿。 珠镜殿修得无比华丽,装潢摆设也都是用的最好的,就连殿内的帷幔也都用的最华贵的软烟罗轻纱。 宫中最华贵的宫殿便是这里,处处透出皇家的华贵气度。 只是陆晚晚纳闷,珠镜殿的窗台比别处的要低许多,却不知为何。 她没忍住,问了宋见青。 宋见青轻笑了声,牵着她走到窗前,她指着窗下绿意盎然的草地,说:“以前这里不是草地,而是一条步道。七岁那年,二皇子同我玩闹,我被追急了,翻窗户跳了下去,摔伤了脚,两个月没法下地走路。皇叔气极了,重罚了二皇子,珠镜殿满殿的宫人也几乎都发配掖幽庭干苦力去了。我伤好后,他还是不放心,我怕再摔伤,便命人将珠镜殿的窗台都改得更低矮,我常呆的两处地方,外头也都改成了草地。” 陆晚晚站在她身后,静静地听着她的话。夏日午后,蝉鸣阵阵。 若是往常,她指不定会羡慕成什么样。但最近,她忽然想通了,她虽自幼丧母,同父亲也疏远浅薄,但她还有舅母和陈嬷嬷,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生活,使她安然无虞长大成人,过得养尊处优,也不比谁人差。 比起世上不幸诸人,她又得到他们仰望不及的幸福。 如此一想,她心底豁然开朗。 殿内的冰桶之内,陈设着冰块,被热气侵蚀,冰块渐渐融化,滴水沿着桶壁滑落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 下午陆晚晚和宋见青在珠镜殿下了几局棋,两人棋艺相当,不分伯仲,颇为尽兴。 晚夕用晚膳的时候,陆晚晚没什么胃口,勉强喝了碗茯苓膏,便搁下碗筷。 用过晚膳,两人又散步去了勤政殿,侍卫只道皇上还在议事便打发宋见青回去。 她无法,只得又和陆晚晚回了珠镜殿。 这几日谢怀琛不在府内,陆晚晚便在宫内住下,陪伴宋见青。 姜河从回廊边走来,正好看到宋见青和陆晚晚远去的背影,问侍卫道:“郡主身边的是谁?” 侍卫答道:“镇国公府世子妃。” 姜河眸子一亮,摇了摇头,微叹了口气。 他回到殿内,拿剪刀将灯芯剪下一截,灯光顿时明亮了几分。烧得焦黑的烛心,不意滚到他指甲,烫得他微一咧嘴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