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胡茬扎得她有些发痒,她笑着,眼泪不停地淌。 毓宣捧着她的脸颊,揩了揩眼角的泪:“不许哭了,我要你日日都欢喜。” 于是,她的眼泪淌得更欢。 次日宋见青和陆晚晚进宫皇帝。 皇上得知宋见青要过继的孩儿是罪犯之子,他有些疑虑。 “囡囡若真要过继孩儿,朕可以从宗亲子嗣中挑选一位合适的。”皇上皱了皱眉。 从宗亲中过继子嗣,孩子长大后,说不定会有各种麻烦,生恩与养恩,孰轻孰重? 若孩儿生身家室与永平王府交恶,他夹在中间又会如何为难? 顾虑重重。 宋见青道:“皇叔,我不想从宗亲子嗣中过继。” “为何?宗亲子嗣,血统纯正,总好过一个盗贼匪类的儿子。”皇上说道:“囡囡,凡事朕都可允你,此事事关皇家血脉,没有商量的余地,就此议定,改日针会让姜河从宗亲府上为你挑选合适的人选。” 宋见青的眼圈登时红了一下,她喜欢那个胖乎乎的小子。 陆晚晚侧眸看着她,她眼圈微红,一副要哭的模样,但天子威仪不容挑衅,还是点了下头,讷声道:“是。” 皇上又转眼看向陆晚晚,她站在殿内光线最强处,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,照得她一身通透,冰肌玉骨。 她光芒刺目,在这一刻,皇上不敢直视。 他微微闭上眼,问陆晚晚:“这一回,你立了大功,要朕如何赏你?” “皇上当真要赏臣妇?”陆晚晚柔顺地看过去。 “君子一言。” 陆晚晚轻舒了一口气,道:“臣妇斗胆,为郡主请命,请陛下准允郡主过继陈寅之子。” 皇上的眉尖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,一旁的姜河则倒吸了一口凉气。 他已决定的事情,无人敢再劝。哪怕是宋见青,她纵是再喜欢那个孩儿,却也知道皇叔的决定是不容辩驳的。 “皇上说宗亲子嗣血统纯正。”陆晚晚并不畏惧他的神色,继续说道:“但纯正的血统便是优良的血统吗?臣妇不这么认为。古圣人有言,辱不及父母,祸不及妻儿,陈寅的确恶贯满盈,但他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。他的儿子还在襁褓之中,尚不知人事,正如一张光洁如新的白纸,往后的人生或璀璨光明,或一塌糊涂,皆看执笔人如何作画。皇上是天下人的君父,视天下子民当如一,如今陈寅之子的第一支笔落到了您的手中,这第一笔分明可落得尽善尽美。” 皇上抬眸,看向陆晚晚,她低垂着头,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反应,依然说道:“谁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血统?若能选择,又有谁愿托生贩夫走卒之家?人生来皆无奈,若以血统论高低贵贱,未免过于武断。下层人中,有品格高贵者,上层人中,亦有品德败坏之人。前成平王世子,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?” 宋见青的脸转为煞白,她扯了扯陆晚晚的衣袖,示意她不要再说。 姜河则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皇上,他坐于龙椅之上,一半的面色隐于阴影之下,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神情。 “继续说。”皇上靠在椅背上,那张一向温和的面容未有半分变化。 只不过殿内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微妙起来。 陆晚晚徐徐抬起脸,轻咬了下唇,唇瓣顿时浮现出花瓣一般的红,她低声道:“臣妇斗胆,冒犯天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