戎族和南诏两位公主如今下落不明,至少说明她们现在还是安全的。背后偷袭之人,定是想破坏南诏和戎族的亲事,顺道将脏水泼到大成头上。如此,他们直接在大成境内杀死两位公主,效果最好。 但是现在,她们下落不明,很大程度上说明她们暂且很安全。而府上这位少女若当真与两位失踪的公主有关,她极有可能是戎族大公主麾下的侍女,进京打探风声。 可她为何不找有关府衙? 所以谢怀琛打算放她出去,顺藤摸瓜找两位公主的下落。 陆晚晚乖觉,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。 谢怀琛离开之后,月绣端来治疗伤风的药。陆晚晚坐在床头,捧着药碗,汤汁浓稠漆黑,有些烫。她看着碗内的汤药,闷闷的想,少女以一身之力,孤身入京城,后有追兵无数,她尚且能全身而退,谢怀琛派的那些人未必能躲过她的眼。 她两口将药汁喝完,让月绣去喊徐笑春。 稳妥起见,还得想个容易找到她的法子。 她从带来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个瓷瓶。 很快徐笑春就推门进来,她气鼓鼓地问:“嫂子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 陆晚晚见她两腮微鼓,轻笑了下:“帮我一个忙,如何?” “做什么?” 她将瓷瓶推到徐笑春面前:“你想办法把这个洒在她身上。” 徐笑春揭开瓷瓶,嗅了一下,有股淡淡的香气。 “这是什么?” 陆晚晚一五一十告诉她:“流渠香。” “流渠香?”徐笑春听过这种香料的名字,香气淡淡,经久不散,十分贵重。 她知晓这少女和戎族公主失踪一案有关,事关重大,不是她可以任性胡为的事,虽不情愿再同那少女打交道,倒也去了。 陆晚晚吃了发散伤风的药,那药有镇定安神的作用,没多久她就头脑昏沉,开始打瞌睡。 整个下午,她都不怎么清醒。 快到黄昏时,她醒了一次,揽秋告诉她少女已经离府,谢怀琛暗中派了人盯梢,她走不掉。 可陆晚晚觉得没那么简单,她心里乱得很,她能从大批人马的追杀之中杀出条生路,摆脱几个暗中盯梢的人应该也不是难事。 谢怀琛可能低估了她的实力。 她没什么精力管,浑身发软,躺在床上,翻个身都觉得累。 不多时,她又睡着了。 陆晚晚很久没睡这么久了。她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什么梦,梦里有人跟她抢谢怀琛,被她一剑穿胸而过,场面血腥又吓人。 至于那人是谁,她记不得了,没有看清。 陆晚晚眼睫轻颤,终于睁开眼睛。 烛光摇曳处,她见到了谢怀琛清凉的眉目。 他坐在灯下,双眸专注,高大的身影投映在床边的轻纱帐上,斑驳起伏。他见陆晚晚醒了,伸手去探她的额头,欣慰地说:“终于降温了。” 陆晚晚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口,问他:“什么时辰了?” 谢怀琛伸了个懒腰:“快天亮了。” 外头似乎就快要下雨,空气中有一股土腥气,浓郁而沉重。 陆晚晚微有怔愣,轻问:“你守了我一夜?” 他点点头,嬉皮笑脸地说:“少夫人生病,我心如刀绞。” 陆晚晚沉默了一瞬,没理会他的打趣,认真又严肃:“以后不许你做这种傻事了。” 谢怀琛笑了:“以前我从不做傻事,遇到你后,就常做傻事。” 顿了顿,他又问:“饿不饿?我让月绣给你留了吃食。” 她摇了下头,她从小就这样,一生病就没什么胃口,以前在允州时,病了就爱吃舅母做的酿青梅。 现在没有青梅。 谢怀琛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,起身走到桌案旁,拿起一个油纸包,递给陆晚晚。 她接过,解开扫了眼,原来是一袋青梅,陈记的。 上次他买过。 她口味淡,病了就想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。 谢怀琛说:“陈记的,很甜。” 她拈了粒放入口中,甜意从舌尖一点点蔓延开来。 她笑得眯起眼: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梅子?” 谢怀琛侧转过头看向她。陆晚晚半坐在床上,小口小口地吃着梅子,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