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为什么?”谢夫人不解。 陆晚晚无法将自己活过一世的事情告诉她,那太匪夷所思,谢夫人再疼爱她,恐怕也会觉得她中了邪说胡话。 她说:“我有苦衷。” 谢夫人便不再追问,孩子们有孩子们要做的事,有她自己的想法,谢夫人从不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后辈身上。 “也罢,如今陈氏刚刚去世,议亲也不大合适,再等等也无妨。既然你有苦衷,那便等陆家和宁家结亲过后我再请人上门提亲。”谢夫人尊重她的意愿,这让陆晚晚很惊喜。 谢夫人开明明理,她不知道修了几世的福气才遇到她。 三天之后,陆家发丧。 陆锦云哭得就快断气,哥哥和弟弟还没回来,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,父亲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发丧,分明是有意维护陆晚晚,怕哥哥回来看出端倪。 她不敢闹,母亲死了,哥哥还没回来,陆建章一心都在陆晚晚身上,她只能忍气吞声。 从陈柳霜死,到她发丧,陆晚晚一直卧床不起,称病不出。 她绝不会给陈柳霜披麻戴孝。 发丧后,陆家平静了下来,陈柳霜已死,管家的权利就交给了李长姝。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这么快,更没想到陈柳霜竟会自戕。她要么好胜的人,还不是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。 活着,才是赢家。 陈柳霜新丧倒也不提了,再过几个月,她就能明正眼熟当上陆家的大夫人。 陆锦云偃旗息鼓,安静了两天。 她没了依仗,只能低调行事。 陈柳霜下葬后,宁夫人象征性地去看过她,安慰了她两句。 这让陆锦云心中那把火又重新燃烧起来,宁夫人还看中自己,自己还是宁家的未过门的妻子,她还有机会为母亲报仇。 陆晚晚大部分时间闭门不出,和倩云一起做针织女红,忙得不亦乐乎。 陆倩云有她的想法。 陈柳霜死了,多年来悬在她头上的那把剑已经消失,二姨娘也大仇得报,她们母女二人头顶笼罩的乌云猝然飘散。 沈盼当夜哭了,哭得很伤心。 她压抑了十几年,做小伏低夹着尾巴过日子,日子黑暗得几乎望不到头。 终于,陈柳霜终于死了。 陆倩云和她商量:“娘,我不想再装哑巴了。” 沈盼眸光水润,她也不想陆倩云装哑巴,只是当年倩云无意撞见陈柳霜害死二姨娘,没多久她就“意外”掉进湖里,差点连累了性命。沈盼就这一条命根子,要是倩云有什么事情,她还能活不能活? 她将事情告到老夫人跟前,老夫人为人中正,但尽管她恨陈柳霜手段阴毒,却也无可奈何。她只是个乡下妇人,什么都不懂,陈柳霜把持中馈,她尚且要仰人鼻息过日子,如何能护住沈盼母女。 于是,老夫人让倩云装哑。 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,既不会泄露陈柳霜的秘密,也不会压着她的女儿。陈柳霜果然没将倩云当一回事,放松了对她的警惕。 只是苦了倩云,一装就是好几年,一个好好的人被逼着不能说话。 沈盼亲昵地摸了摸倩云的脸,潸然泪下:“此事你可以先告诉大姐姐,再从长计议。” 陆倩云热泪滚滚,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了。 ———— 次日一早,陆晚晚起了个大早。 春光正浓,阳光从窗户照进来,将她一身懒骨头都照酥了,她一睁眼就看到窗台上谢怀琛给她的那盆不知是什么的植物。 她照顾了快小半个月,枝条抽了不少嫩芽。 她披了衣裳起来,舀水浇花,心里想了很多东西。 她想那天谢怀琛来找她,推开门那一刹那时自己心头兀的乱跳,又想起他说有事问自己。 谢怀琛要问什么,她能猜到,也没打算瞒他。 只是,为何这么久他还没来呢? 她柔荑般的指轻抚抽出新绿的树枝,心不在焉地想,会不会是这几天事务缠身,他脱不开身? 应当是的,他剿灭黑风寨,此时定是很忙。 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,谢怀琛那种人,若他真想来,隔山隔水他也会来。 不知名的情绪在她心底流淌。 她实在受不了自己猜来猜去各种胡思乱想,决定去国公府一趟。 车夫很快套好车,她上车前往国公府。 一路上她眼皮子直跳,她有种不好的预感。 到了国公府,她得知国公爷和夫人都不在家。徐笑春的爹就快从边疆回京,他们帮衬着徐笑春收拾将军府去了。 还好,谢怀琛在家。 陆晚晚来的时候,他还在书房睡觉,谢染兴奋地将他喊醒:“公子,陆小姐来了。” 谢怀琛将醒未醒,甫一听到陆晚晚的名字,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