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“不送进门我也是不放心的。” 宁夫人点点头。 陆晚晚则脊背僵硬,不大想走。 她不想和宁蕴扯上关系。 但是,她又不想让人瞧出端倪,自己的经历,若是说出来,肯定会被人当成魔怔打死的吧?她只得亦步亦趋跟着宁蕴出门。 到了马车旁,宁蕴为她拉开车门,她坐上后面。 她葱白般的双手交叠于膝上,坐得端庄宁静。 宁蕴看了她一眼,柔声道:“坐好了,觉得颠你就喊我。” 他温柔耐性,和陆晚晚记忆中的那个人截然不同。 她糊涂了,究竟是自己记错了,还是宁蕴真的转了性子? 他不是这个样子的,他孤高高冷,从不爱说柔软的话。 想起宁夫人意有所指的话,她微微抬眸,目光落在他的双眸上,道:“多谢小侯爷。” 声音婉转如莺啼。 宁蕴笑容如春风:“你同我客气什么?” “也是,等以后二妹妹嫁进宁家,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 宁蕴心情颇好,陆晚晚越是提陆锦云,他越觉得她并非对自己绝情,而是碍于陆锦云。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意,问道:“你很介意我和陆锦云?” 陆晚晚怔愣,随即反应过来,宁蕴这是在和自己逗趣? 她淡淡一笑:“小侯爷青年才俊,二妹妹佳人婉约,你们又早有婚约,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,我又介意什么呢?” “如果我们没有婚约呢?” “什么?”陆晚晚真觉得青天白日见鬼了,她微微抬眸,目光落在宁蕴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。 宁蕴敛了笑意,严肃且认真:“如果我和陆锦云没有早早定下婚约,我们还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吗?” 陆晚晚头皮发麻,这都哪儿跟哪儿,她挤出一抹笑:“小侯爷玩笑了,婚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,岂是儿戏?” 她可不想宁蕴退了陆锦云的婚,她巴不得他们相守一世。 恶人自有恶人磨,他们要相守一生才有意思呢。 宁蕴道:“我不是玩笑。我在等一个人,现在她来了。” 说完,他轻放下车帘,将她惊愕的面容掩于帘后。 陆晚晚垂目,看着被手绢勒得通红的指尖。 宁蕴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? 她不难猜到。 却又觉得讽刺,上一世她追逐他如孤星赶月,他疾驰而去,她奋力而追,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。 重活一次,天地都颠倒了一般。 她对他再无情意,他倒一副情深脉脉的模样。 他不再是从前的宁蕴。 只可惜,她也不再是从前的陆晚晚。 很快,车子到了陆家门口。 宁蕴接她下车,顺道递了个盒子给她:“这是金陵雨前茶,喝了解乏的,不过,饭前空腹不要喝,容易伤胃。” 陆晚晚推辞:“多谢小侯爷,不过我不爱喝茶。” 宁蕴固执地将手伸着:“拿着。“ 陆家门口,众目睽睽之下,教人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怎么说。她轻跌眼帘,道:“多谢。” “进去吧。”宁蕴面上堆着笑。 早春暖阳照在身上,陆晚晚全身都冷,她感受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。 宁蕴有副好皮囊,姿态雍容倜傥,可那副面容下隐藏着一颗毒蛇的心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她一口。 太恶心了! 陆晚晚冷眸阴冷:要是他敢犯她,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他! 转身进门,她去书房找陆建章。 杜若在旁边陪他,红袖添香。 陆晚晚进去,喊了声:“父亲,五姨娘。” 目光落在杜若身上,柔和并恬静。 自从知道杜若和薛戟的事,她对杜若,满心都是佩服。 她敬佩爱憎分明的人,杜若简直是个奇女子。 杜若妩媚地对陆建章说:“大小姐找你,我先走了。” 懂事又体贴,陆建章喜欢进退有度的女人,尤其是懂事又美丽的女人。 她走了之后,陆晚晚将宁蕴给的茶叶给了陆建章,她说:“父亲,这是小侯爷让我给你带的茶叶,他说春来易乏,你务工辛劳。” 马屁拍得陆建章格外舒坦。 茶叶盒上宁家的图腾熠熠闪光。 陆建章分外满意,宁蕴以前不是体贴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