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舒看了信,陆晚晚说可以动手了。 他点点头,说:“你回去告诉她,我知道了。” 陆倩云闷“嗯”了一声,她问道:“他们招了吗?” “前两天陈奎还嘴硬,今天什么都招了。”李云舒神情淡淡的,目光死盯在花架上,目不转睛,好似一动,眼眶里的东西便会忍不住。 陆倩云见他兴致寥寥,自己该带的话也已带到,便告辞:“那我先走了,你自己当心。” “你路上多加小心。”李云舒嘱托道。 陆倩云一笑:“放心吧,没几个人打得过我。” 她笑得极灿烂,春风似的,好像能吹开阴霾。 她转身离开,走了几步,想起方才进门时李云舒眼角的那滴晶莹的泪,心里不大好受。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可男儿也有血有肉,会疼会受伤会难过,为什么就不能哭? 她一咬牙,转过去,几步走到李云舒面前,拉过他的手,拍了样东西在他掌心,她鼓足了勇气,说:“表哥,你要是觉得难过,就痛痛快快哭上一场。你放心,我是个哑巴,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 说完这句,她风一样掠走了。 李云舒低头一看,掌心多了条素色丝帕,柔软馨香。 ———— 陈柳霜发现李长姝最近很不对劲。 平常最爱跟她抬杠的一个人这段时间格外老实。她喜欢底下的姨娘们尊着她,可这不代表她愿意她们在背后捣鬼。 李长姝这个人,性子强,又爱争强好胜。 如此反常,必有古怪。 她找了两个丫鬟暗中盯着李长姝。 在这种关键时候,不能让她出来搅局。 这天夜里,入了夜,暮色暗沉,一个丫鬟来回她消息,说是李长姝这会儿还要出门,还不准声张。 夜半十分,偷偷摸摸出门,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。 “她要去哪里?”陈柳霜问道。 丫鬟说:“栖月楼,我听院里的丫鬟说,她下午让满红去定了栖月楼顶楼的雅间。” 栖月楼顶楼就两个雅间,她要私会谁?竟如此舍得下重本! “知不知道她要去见谁?” “奴婢不知,她院里的人口风紧得很。” 陈柳霜琢磨了片刻,李长姝无利不起早,她如此大费周折,其中肯定有古怪。 她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,一定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。 她换了身衣裳,喊了两个丫鬟,从偏门出去,先李长姝一步到了栖月楼。 所幸,栖月楼顶楼另一个雅间虽然有人交了定钱,不过这会儿都没来,恐怕是不会来了,掌柜便让陈柳霜去了。 她象征性地点了两道菜,便贴在墙角听那边的声音。 栖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,顶楼的雅间极高,可以望见整座京城的风光。 此时的陈柳霜全然无心风月,一根弦绷得紧紧的,聚精会神听着隔壁的声音。 隔壁屋里早就有人在等,李长姝却隔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。 “长姝,你来了?”说话的是个男人。 陈柳霜心中暗喜,李长姝这是自寻死路,要是陆建章知道李长姝竟敢背着他偷男人,肯定会打死她的。 李长姝嘴角带着戏谑的笑,她已经可以预见隔壁的陈柳霜会是如何地欢欣雀跃。 这是杜若的计策,她让李长姝假装私会男人,间接告诉陈柳霜一个秘密。 就连这个男人,也是她请的天桥下说书的,照脚本演的。 有些人,恐怕要白高兴一场了。 她淡淡回应:“是我,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?” 男人早将台本背得一清二楚:“人已经找到了!” “在哪里?”李长姝声音中透出十二分欢喜:“快告诉我。” “我最近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,今天早上才知道,他已经回黑风寨了。”男人说道。 李长姝喜道: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这小子真是厉害,居然跟满城官兵玩了这一出灯下黑。” 思虑片刻,她又说:“你想办法把陈奎给我绑来,我要他有大用,只要我把陈奎交给官府,他就会供出陈柳霜,到时候她就走投无路了。” 她大笑起来。 隔壁的陈柳霜大惊,她一直暗中调查自己?否则她怎么会知道陈奎! 果然不出她所料,李长姝最近这么安分,一直在背后使坏。 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打倒我吗?你未免把敌人想得太简单了。陈柳霜嘴角上扬,笑出了一个瘆人的弧度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