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因如此,她受陆建章独宠两年,天不怕地不怕,经常跟陈柳霜叫板呛声。 只要不损害陆建章的利益和颜面,他多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陆锦云被她猛地一呛,脸涨得通红,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。 陈柳霜微垂着头,轻咬了下唇,温温婉碗地做小伏低:“没错,锦儿以前是做错了事,经常冒犯各位妹妹,我替她向诸位认个错,现在她知道错了,希望你们能原谅她以前做的事。” 她故意示弱,假装可怜,引起陆建章的保护欲。 寒门出身的男人,自尊心特别强,只要女人满足了他的自尊心,激发他的保护欲,基本上就稳操胜券。 杜若没想到她现在如此能屈能伸,竟意外地没有反口,反倒心直口快为陆锦云道歉,被她的话这么一堵,杜若倒不好再呛声,只翻了个白眼,悠悠说道:“若是道歉有用,还要府尹衙门有什么用?” 陈柳霜低头,温婉可怜地看向陆建章。 陆建章听她喊自己“陆郎”,那是年轻的时候她对他的称呼。 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,她要陪他到处交际应酬,喊“陆郎”不够端庄,他不许她在外头这么喊自己,久而久之,她养成了习惯,喊他郎君。 上一次听她这么喊自己,好像还是快十年前了。 此时再听,不禁想起当年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,在她门口摆摊,她非但没有嫌弃,反而时常照顾自己。 她陪自己走过了最卑微的时候,不悲不戚,处处照顾自己。 当时他什么都没有,她还肯同自己走。 夫妻俩之间是有感情的。 陆建章不可否认,只是后来自己疏于应付官场,又纳了新姨娘,对她关注少了。 她又喜欢号令施下,弄权府上,久而久之他就没有当初那么喜欢了。 这一刻,伴随着她那一声“陆郎”,他便回想起两个人当初的日子,清贫并安乐。 他心因为陈柳霜的话变得柔软。 陆建章轻咳了一声,说:“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,既然锦儿不能去,便让晚晚和倩云去,也好见见世面。” 陆晚晚捧着炖盅,轻啜了一口。 鲜香滚烫,是她喜欢的味道。 她眼睛微抬,和杜若的眼神相撞。 杜若的眼神中有怅惘、有不甘,复杂如虹。 她朝杜若点了点头。 很快,杜若回应她了一个眼神。 ——蠢蠢欲动,毫不安分。 对于陈柳霜的安排,陆锦云不解,她就快疯了,这一个月她都在想,要是和宁蕴的婚事告吹要怎么办?在接到宁家请帖的时候心才稍稍落回胸腔里,有这么一张请帖,说明宁家还在维护他们表面上的亲家关系。 可她不懂,为何母亲不让自己去。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见到宁蕴,她可以想法子让他喜欢自己。 “母亲,你到底怎么了?为什么不让我去?”她想不通。 陈柳霜说:“陆晚晚一肚子坏水,你要是去了,还指不定到时候她想什么阴毒的法子对付你。再加上上次的事,别人肯定说三道四,宁家现在还没有休弃你,你什么都不用做,乖乖在家,就等着到时候宁家用花轿抬你过门好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母亲……”她吞吞吐吐,还是想去。 陈柳霜一向温和的眸子突然冷冽起来:“没有可是,咱们现在必须小心谨慎,陆晚晚比她那愚蠢的娘狡猾多了,以前是我低估了她。你放心,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她,绝不会让她挡了你的路。” 陆锦云见母亲态度坚决,便不敢再说什么,只好委委屈屈地点点头。 ———— 陶然庄聚前一天,徐笑春来信让陆晚晚去国公府玩。 国公府还专门派了马车来接,她请示了陆建章,他乐不可支,照这个情势,就算她攀不上成平王府,镇国公府是铁定了的。 自然没有阻拦,大手一挥让她去了。 “几天不见,你怎么又瘦了些?”谢夫人拉着她的手,有些心疼地问。 徐笑春道:“现在京城都以瘦为美,舅母你不懂。” 谢夫人睨了她一眼:“瘦有什么好看的,健健康康的才是美呢。快来看看,前两天我让锦安坊裁了两身衣裳,你和春儿一人一身,她已经试了,你去看看。” 陆晚晚心底微热,谢夫人待她真好。 徐笑春拉着她进去换衣,雪白的轻纱缎子裁的襦裙,飘飘如仙,衬得她肌肤如雪,眉目似画。 莲步轻移间,衣袂轻扬,裙角翻飞,像画中的仙子。 真是个美好的女子。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