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夫妻俩可真是情深意浓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。上一世陆锦云被送往北地后,许氏染上重疾,她终日在许氏身边伺疾,无暇管顾二人。他们便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。 到了这一世,他们还是如此迫不及待吗? 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。 陆晚晚问她:“你来的时候她被捞起来了吗?” 徐笑春摇头:“我走到院门外听到她在湖里又哭又喊,就立马来给你报信了。” 陆晚晚取来披风,系好绦带,让徐笑春带路赶了过去。 春寒料峭,春水寒凉,陆锦云在冰冷的池水里泡着喊得声音都沙哑了。 郡主府的家丁下饺子似的跳进池中,游到陆锦云身边将她救起。 陆锦云衣衫湿透了,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脸侧,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。 陆晚晚赶到香兰苑时,已经聚了很多人,陈柳霜正抱着陆锦云心疼得直掉眼泪:“你不是……你不是……怎么会落水了?” 陆锦云身上披了好几件大氅,仍冻得直哆嗦,她脸色发白,紧紧攥着陈柳霜的衣衫,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里回过神来。 宁蕴比赛结束后就回香兰苑更衣,陆锦云立马就跟了过来。 方才蹴鞠场的一幕都落入了她的眼中,陆晚晚摔倒,宁蕴比谁都快,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。陆锦云看得又恨又气,可还得依陈柳霜的话,保持端庄贤淑的姿态。 她在香兰苑门口截住宁蕴。 宁蕴静静看着她。 再世重逢,他对陆锦云,仍旧谈不上喜欢。她虚荣、狠毒,又蠢又笨,上一世为了报复陆家,他对这个女人虚与委蛇,和她诞下一个儿子,直接逼死了陆晚晚。 他良善温婉又聪明无双的妻。 陆晚晚死后,等候陆锦云的便是陆晚晚此前的日子。 她死得很凄凉,陆家败了半年前,她终于受不了宁蕴的冷漠和无情,在茶里下了毒。宁蕴一气之下休书一封将她发还陆家,在送她回陆家途中,又派人将她抢去了勾栏院。 无数低贱的男人用她的身体取乐。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变态的富商,他喜欢玩新奇出格的路数,陆锦云活活死在他的床上,身上的肌肤青痕毕现。 “小侯爷,近来可好?”陆锦云向他行礼。 宁蕴目不斜视,从她身边走过。 陆锦云慌了,喊住他:“宁公子。” 他不耐烦地回头,拧了拧眉头,声音比这天还寒冷:“何事?” 陆锦云手绞着锦帕,轻咬了下唇,柔声说:“我是陆锦云。” 小女儿的娇羞俏丽装得无懈可击。 只可惜,宁蕴早就看出了她这张面皮下藏着什么样的蛇蝎心思,他淡淡道:“哦。” 陆锦云没料到他这么冷漠淡然,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,绞着帕子手足无措。 “没事我先走了。”宁蕴抬步离开。 “等等。”陆锦云顾不上矜持,忙叫住他:“听说你剑舞得极好,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,什……” 不及她说完,宁蕴已截断她的话头:“没空,陆小姐还有什么事吗?” 陆锦云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,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好一个陌生男人,竟然被他如此冰冷地拒绝,母亲不是说血气方刚的男儿抵挡不了千娇百媚的女娇娥吗? 她硬着头皮继续问:“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?我都……” “陆小姐。”宁蕴冷淡地扫了她一眼,眸色冷得就快结冰:“这里是香兰苑,男宾更衣的地方,陆小姐还请自重,如果只是为了问我这些无聊的话题,大可不必担上损伤自己名节的风险。” 陆锦云真被宁蕴的目光吓到了,呆呆地望着他,连该做什么都忘了。 直到他走出几步,她才收回思绪。 他对自己真是冷漠——她看着眼前冒着寒气的湖,心生一计。 就算他再怎么无情,自己终归是他的未婚妻,他总不能白白看自己淹死在湖里吧? 她忽然朝湖边挪了挪,咬牙跳了进去。 “宁公子,救命啊。”她高声喊道。 可他头也不回,空留给她一抹雪白的背影。 陆锦云惊慌失措,又喊又叫,还不意呛了口水。 宁蕴愣是没有回头。 她因为寒冷不停地发抖,牙关不住轻颤,热泪滚滚而下,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 昌平郡主道:“先去换身衣服再说吧。”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