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,如今虽不如从前了,但也是袭爵三代的世家,若是嫡庶不分,长幼无序,传出去是会给人笑话的。” 苏妧敢说这样的话,倒不是因为重生了一世,便妄以为自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。恰是因为重生了一世,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,知道她一介“孤女”不管如何顺从听话,这些人也不会给她半分怜悯。既然如此,那她便活得恣意一些,这些不在乎她的人,她也不会再在乎。 苏妧知道将要发生的事,她有很多种方法改变自己的命运,但她不甘于只是改变自己的命运,这些毁了她上一世的人,她必然不让她们好过,“杀人”她暂时做不到,但“诛心”却可以一试。 “你……”孙氏气的咬牙切齿,她如今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,娘家如日中天,夫家当她菩萨一样捧着,只是继室这身份却如鲠在喉,每每午夜梦回,想到自己不过是个续弦,心里便满是不甘。 孙氏霍得站了起来,抬步便往苏妧的方向走。 一直沉默不语的霍老夫人见终于开了口:“你们都闹够了没有,可还有一个人记得今个要到行宫去给贵妃娘娘请安的事?一个个像什么样子?都下去等着去,别在我这杵着了,瞧见你们就心烦。” 众人起立的起立,行礼的行礼,鱼贯往外走。 霍老夫人瞧了孙氏一眼:“文岑,你留下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 文岑是孙氏的小字。 老夫人支走了屋里所有的下人,只留了孙氏一人。 “刚刚我若是不拦着,你还要打苏妧不成?”老夫人捻着手里的佛珠,缓缓开了口。 孙氏仍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:“母亲也瞧见她刚刚那副样子了,也听见她说的话了,我打她不应该吗?” “她是你女儿,你要打她骂她都是小事,可是今个是个什么日子啊,你心里没有数?咱们早跟贵妃娘娘说好了,娘娘替韦亭在皇上跟前求个升迁的恩泽,咱们送一个苏家女进宫替娘娘固宠,苏妧细皮嫩肉的,你打她一巴掌,若是半天红肿消不下去,晚点怎么带她去行宫?怎么把她往皇上跟前送?到时候又怎么跟贵妃娘娘交代?”老夫人轻叹一口气:“你呀,就是脾气太冲,别人给你点儿火,你自己就能炸了,你就没觉得今个苏妧跟平时不太一样?” 孙氏一怔,细细咂摸了一会,倒觉得老夫人这话有那么点道理。 老夫人神色微微有些凝重:“她会不会是知道什么了?” 孙氏想也不想,一口否认:“不会,这事就母亲,贵妃娘娘和我知道,她如何会知道。” 老夫人默了片刻,轻叹一口气:“不管怎样,今个别去招惹她,让人看好嬿儿,嬿儿脾气像你,别闹出什么事来。” * 再说这边苏妧出了安寿堂,候在外面的青竹迎了上来:“姑娘,咱们回去吧?” 苏妧说不清为何,心里惶惶的,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,抬头看了一眼天,金灿灿的太阳高挂在云霄之上,春光明媚,温暖宜人。 “今个天气这么好,回去有什么趣?园子里的桃花是不是快开了?咱们去园子里瞧瞧去。” 青竹跟着苏妧往侯府的花园里走。 安平侯府的花园中央,有一面不大的湖,湖畔栽种了一排桃树,时下尚是春初,桃树枝桠上翠绿的新叶方才舒展,偶有指甲大的梅色花苞点缀其中,远远望去,一派春意浓浓之色。 苏妧站在桃树下,仰头数着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。青竹跟在苏妧旁边,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外头听来的关于圣驾南巡的事。 “我听他们说,皇上南巡时坐的那艘船,船头的龙比人还大。” 苏妧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,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 “姑娘,我还听说,太子今个一早也到京口了,见了太子殿下的人都说殿下长得可好看了!” 苏妧心里咯噔一下,她记得很清楚,前世裴瑧根本没随御驾南巡,连京城都没出的人,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京口来了? 青竹见苏妧脸色微变,才想问问苏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,一抬眼,只见苏嬿带着她的丫鬟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,往这边来了。 青竹瞧见苏嬿过来了,微微一皱眉:“姑娘,三姑娘过来了。” 苏妧和苏嬿从小一个屋檐下长大,她了解她这个妹妹的性格,刚刚在安寿堂她那样冷嘲热讽苏嬿母女俩,苏嬿断然不会就此罢休。只是没想到,人会来的这样快。 “你刚刚在安寿堂对母亲出言不敬,你现在就去给她道歉!”苏嬿走到近前,开门见山的撂下这么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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