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莫回继续读:“‘你假装不高兴数落我,我心里很高兴’,知道了,下次我会多数落你的。” 桓修白本来羞耻得发抖,不经意被他这句话逗得咧开嘴。席莫回才不会无缘无故数落他,会说他,也是因为关心,而他最缺的就是这种挂心。 alpha声音忽然一低,沉了下去,“还有这里,‘我死了,万一下一个人对你不好怎么办’。”他念完这句,沉默了一会,深深凝视着桓修白: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?是我没给你安全感。 ” 最后半句是陈述句。 这也难怪。经历过刚标记完就被他消除记忆后抛下,孕中被他催眠丢在火车上几天,再到两次生离死别,这个人居然还能心甘情愿毫无怨念地跟着他,从正常人角度来说—— 已经进入抖m的范畴了。 担心被丢下,却不敢说出口;害怕被替代,却不愿用死亡绑架他,让他做出承诺;因为失去孩子做可怕的噩梦,第二天却装作无事发生,该宠他哄他包容他,还是一如既往。 如果不是真真切切触碰到这个人的内心,席莫回都要怀疑,藏在这幅肉躯里的核心是不是钢金属齿轮。 前半生,是一架冷冰冰的战争机械,不停削除自己作为人的人性弱点,哪怕磨损到几近溃散,也是一句“无所谓”。 后半生,是一架热烘烘的炉膛,不停克制自己作为人的情感需求,燃烧自己只为温暖他,即便烧到过热,徘徊在融化爆炸边缘,也不过轻巧一声“没关系”。 席莫回甚至开始理解为什么自然法则会选择桓修白成为新的神。 “使用我,就会让我安心”——这样病态的,看似炽热,实际麻木的心态,确实是为法则奉献的最好材料。 就算放在一般的alpha那里,也会被使用殆尽,榨干价值,丢在一边。 所以桓修白怕了。 虽然很残酷,但这段感情被血淋淋撕开之后,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因果——桓修白奉献,席莫回接受。 桓修白很聪明,他比谁都清楚,一旦席莫回认为他的“价值”丧失,他就逃脱不了被丢弃的命运。 但席莫回并不是一般的alpha,刨去生理,多重自我认知让他更注重理解桓修白的心理。 “不会有下一个人,知道么?你是我的必需品。假如我失去必需品,是不会寻找替代品的,因为伴侣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必要。” “你还怕我会忘记你。”席莫回忽然趋向温柔,动作都缓慢了起来,“我记性很好,不可能忘记你,如果你走了,我会被回忆折磨一辈子,这样的答案你喜欢吗?” 桓修白正要说话,又被他打断,“不,你一定会说,宁愿我不要记得你。” omega表情愕然,显然被他完全意料中。 “阿桓,你可能意识不到一个问题,在你成神之前,你实力一直不如我。我要的也根本不是一个强到无需帮助的‘alpha’。我给你糖吃,愿意爱你,是因为你虽然是强者,却肯弱点送到我嘴边,我喜欢的是你的坦诚与信任。如果换一个弱者,毫无顾忌地在我面前示弱,想以此来要挟我,绑架我,他的下场你应该想得到。” “你对我示弱,根本不会改变任何事,也不是你认为的故意邀宠求怜利用我同情心。首先,你不会恃宠而骄,其次,这只是我对你身心状况掌控了解的需要。或者……”席莫回低头啃了一口他发颤的下唇,软了嗓音,带了两分娇蛮,“你就当是满足我alpha的虚荣心,我也想被强者依靠啊。” “……好,只要你想要……”桓修白在他的剖析下湿了眼眶。即便被刺破了内心世界,在灵魂的赤诚中,任他剖出最柔软的地方,被温柔妥帖的话语抚摸到心头酸软。 席莫回理所应当提出:“所以你要从现在开始满足我。” “满足,我可以的,”omega热情地缠上去,凑到他耳边,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还带着哭腔,“小莫回……我不行了,快来拯救我。” 席莫回:“……你是真的没救了。” 没办法,只能手把手给直男教学。席莫回一本正经:“要这样说:先生,求你疼我。” “???????这什么?我……我说不出口啊!” 席莫回不说话,看着他,就是等着他开口。 ?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