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银发的主人紧紧攥住。 他精神混乱,不小心发动了能力,造出了大坑,差点害自己掉下去。 “我绝不会,再允许,”他听到了拉他上去的这个人粗重的喘声,话语在这人口中咬得破碎清晰,“不允许,你再掉下去。” 桓修白恍惚间抬头仰望着他,阳光从他的侧颜倾撒而下,模糊了面容,他只看到了一团光,将他从黢黑幽深的洞口拯救出来。 他是谁呢? 这个他深爱的人啊,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用光普照他的人啊,究竟是谁? 他想不太起来,但他的嘴唇轻轻张合,顺从身体的记忆,无声念出了三个字。 席莫回…… 据说,名字是束缚一个人最有效的魔咒。 而更多时候,它是解开一切的钥匙。 他被拉上了地面,扑跪在地上,还没等他回过神,一个紧到窒息的拥抱将他狠狠罩住了。 “下次坚决不许这样……真的不许了……”席莫回哑着嗓子说。 这个世界上,除了那个人,还有谁会这样急迫地拯救他呢? 那些痛到发冷的话语,厉声斥责,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温情,不正是证据吗?除了真心爱你的人,谁会关心你抽的是不是烟呢? 他是孤儿,他没有家人,但他有爱人的。 从来就没有什么无情的alpha。 有的只有这个人,这个抱着他还在因惊惶的余韵而发颤的人。 桓修白试探着回搂住男人的腰,雨水的信息素哀婉地渗透过来,他越搂越紧,将脑袋埋进这人胸膛,生平头一次,像个走失流浪了许多年后终于找到家的孩子般,在家人怀抱里嚎啕大哭起来。 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,我再也……再也不会这样了……” 一场暴风过去,天气逐渐放晴,他们互相搀扶着,踩过来时留下的慌乱脚印,沿着铁道走向城市中心的火车站。 好在金泽发现他们下车了,和列车乘务员通了消息,火车停站等着他们回来。 “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。”金泽没好气说。 桓修白顶着红肿的眼睛嘟囔了句:“说得跟这里有警察一样。” “好了,快去洗洗脸。”席莫回催着他走了,转身和金泽低声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 “不用谢我,谢你自己的良心。”金泽这话说得耐人寻味,没等席莫回反应过来,大肚孕夫就一摇一摆走去餐厅了。 出去闹了一通,沾了一身雪和脏污,席莫回换了一身干净衣服,收拾完毕后出去,远远看到桓修白蹲在两节车厢前,使劲在手里嗅着什么。 他走过去看,果不其然,手里拿的那是那束头发。 “怎么了?” 桓修白还没缓过来劲,眼眶依旧红得出血,转过脸一看就有那么几分哀怨的意思,“洗干净了,没味道了。” 他怕车上水不干净,就拿饮用水洗了又洗,一头有点散了,他就细致地重新编好小辫,再去闻的时候,信息素几乎闻不到了。 席莫回轻叹一声,咬着嘴唇说:“你洗的方法不对,我来帮你洗。” “味道还能洗回来?” 席莫回硬着头皮答:“可以。等我一会。” 他接过那条银发,快步走回屋里。他钻进卫生间锁上门,面对镜子放出了银发,一边口中恨恨念着“傻子”,一边挑了一束出来,手指翻飞迅速编成辫子,张开手掌比划了一下长度,利落剪断它,还没忘记沾了些水,假装是刚洗出来的。 拿回来的那束被他藏在了枕头下面。 他把新剪的头发直接拿给了桓修白,说道:“闻闻,是不是弄好了。” 桓修白捧起来,凑到鼻尖下面,比之前浓郁得多的信息素散发出来。 果然还是这个味道。 但头发却不是之前那一束了。 也许外人看不出来,但他就是能感觉出差别。席莫回大概不会想到,他败在了这个“傻子”野性的直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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