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好支支吾吾道:“……没,怎,怎么可能。” “那就是说你撒谎,故意编派人家?” “……我没说谎,我,我是看见她甩了别人嘴巴子……” 牧老太君一本正经地反问:“那你且说说,何时,何地,看见她甩了何人嘴巴子?” 牧斐:“……”他转眸,求救地看着倪氏。 倪氏忙笑着解围:“老祖宗,斐儿刚醒,想来是无聊至极,跟您开玩笑解闷儿呢。” 牧老太君却绷着脸道:“再玩笑也不能拿人家一个女孩子家的闺名开玩笑,女子闺名若坏了,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,有多少女孩子为这闺名寻自尽的。如今秦家五小娘子既然过了门进了你的屋,无论你接受不接受,都得厚待人家一辈子。” 牧斐大抵没想到女子闺名竟有这般重要,脸上半是心虚,半是不情愿,却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,只管垂着头。 牧老太君见状,已心知这门婚事牧斐是不愿意的,如今却由不得他反悔,只强硬道:“你既醒了,我们牧家也该守诺,一个月后,将会为你与秦家五娘子举行订婚,将这桩婚事明了,待她及笄后你们再行大婚圆房。你好生准备准备。”说完,也不给牧斐说话的机会,便一径儿往屋里去看秦无双了。 牧斐自然不愿,待要申辩,却被倪氏一把拽住,低声嘱咐道:“儿啊,你先别着急,此事日后我们再慢慢商量,但此刻千万不要和你祖母硬抬杠啊,你祖母眼下一定是站在秦无双那头的。” 牧斐想想也是,只好按捺住不平,跟着后面一齐儿进了屋。 牧斐所在正屋宽五间,中是堂屋,西屋两间,东屋两间,素日里牧斐只睡在西屋暖阁里。眼下,西屋里没有人,只见蕊朱站在东屋门外,对着牧老太君行礼。 “你家小娘子呢?” 蕊朱道:“回老夫人,我家小娘子说守了几日,乏了,现已经睡下了。” 牧老太君闻言,抬手挑起软帘,从缝里看去,果然见秦无双已经躺下了。牧老太君也知道,这几日秦无双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牧斐,如今见牧斐如此态度,小丫头心里估计早已寒透了。 便道:“那就让她好生歇着罢,想吃什么,想喝什么,尽管跟下人们说,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,千万别生分了。” 蕊朱应了。 牧老太君转身拉着牧斐的手一齐儿出去了,蕊朱瞧着老夫人一直将人拉出了院门,想是往她屋里去了,便转身进了屋,坐在床边唠唠叨叨地替秦无双鸣了半晌的不平。 谁知,低头一瞧,——但闻齁声起,人竟早已睡熟了。 牧斐在牧老太君房里受完训后,本来还抱着三分心虚愧意,一时全都变成了怒气冲冲。回来之后,重重摔开东屋门上的帘子,把正在房里做绣活的蕊朱吓了一大跳。 蕊朱还没来得及起身问好,牧斐就已大步流星地跨到床边。见床上之人照睡不误,怒气冲冲顿时变成了怒火滔天,他一把掀开秦无双的被子扔在一边。 秦无双这才悠悠转醒,一扭头见牧斐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着她,不由得长叹了一声,扶额坐起了身。 “秦无双,你死了这条心吧,小爷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。”牧斐劈头就冲着秦无双喊。 秦无双下床穿了鞋,起了身,看也没看牧斐,一面往桌边走,一面说:“想不想娶我,不是你说了算,也不是我说了算,而是你们家老夫人说了算。此刻,你跟我在这里嚷,半点用也没用。你该求的是你家老祖宗,但凡她老人家同意了,我立马滚。”说完,她已来到桌旁落了座,蕊朱赶紧过来替她倒了一碗茶递上。 “我自会跟祖母说,我就不信她不答应。”牧斐哼道。 “她老人家若是答应了,你此刻还会在这里跟我大声嚷嚷?” 牧斐噎地脸都绿了。 秦无双端着茶杯,轻轻晃了晃,不咸不淡道:“也许久了,她老人家会松动……不过,容我提醒你一声。在我进门之前,牧家老太君为了怕你醒来反悔,已经亲手写了你我的婚书,摁了你的手印,送到了秦家。此刻你想悔婚,还得问我秦家答不答应!” “秦无双,你休得唬人!” “是不是唬你,问过你家老夫人自然可知。” 见秦无双如此笃定,牧斐心里忽地一慌,觉得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,如此一来,想要悔婚岂不是难上加难。本以为回来吓唬一下秦无双,能让她知难而退,自个儿去跟祖母说退婚去。谁知,瞧着她话里的意思,秦家人这是摆明了要赖上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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