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头发像是刚修剪过,整张脸棱角分明地露出来。 几缕晨光透过窗户漏到他脸上,皮肤是冷玉般的白,瞳仁却漆黑如墨,里头好似烧着团火,正顺着那两道直勾勾的眼神,一点一点地蔓延到她身上,闷闷烧着她。 低醇干涩的声线仿佛也被火煨过,燃着清贵的嚣张。 姚光被他盯着有些不知所措,抬手撩了下耳边头发,错开目光,“你……该不会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就被林霁尘打断,“你别多想,要不是我妈三令五申非要我带你去,我才没兴趣做慈善,吃力不讨好。” “我还没说完呢,你紧张什么?”姚光抬起下巴指指他不停摩挲腕表的手,笑得像只狐狸。 这算是林霁尘的老毛病了。 他这人吧,无论面对多大的风浪,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。 可别人不知道,姚光却很清楚,他其实也会紧张。每到这时候,他都会习惯性地去摸腕表,如果没戴,就会改摸衣袖。 林霁尘手指一顿,修长五指僵硬地抻在表盘上,骨节清晰地凸起,想要收回来,一时又不知该往哪儿放。 姚光笑着抹了把眼角。 她也不傻,当然知道就算天底下女人都死绝了,林霁尘都不会对她有意思。这几天只所以肯帮她,肯定是迫于薛茗的淫|威。见多了他张狂的模样,偶尔这样逗逗,还挺有意思的。 想着,姚光就踮起脚,仰起脸凑过去,明娇嗓音带着吐息刮蹭他下颌,“说呀,你紧张什么,林总?” 她还穿着昨晚那件睡裙,柔软的身体只和他虚虚离着尺寸距离,轻薄的布料随动作垂坠而来,勾勒出姣好曲线。衣料和衣料轻蹭出细碎连绵的声响,被静谧的晨光无限放大。 热风涌过,连空气都丝丝沁着少女的清甜。 跟昨晚拥在怀里的感觉一样。 林霁尘眸色暗沉,肩线连着背脊都无意识地绷紧,手背到身后不停磨着袖口。 时间像是喝醉了,弯弯绕绕停了数秒,终于,还是他先哼笑了声,“该紧张的应该是你吧?” 冷漠地推开她,转出衣帽间,径直去到床头柜边,拣起上面的杂志扬了扬,“解释一下?” 姚光看着杂志页上某人被画满王八的脸,后背一阵发麻。 这要不解释清楚,身后这衣帽间估计就只能看不能摸了吧…… “呃……你这几年一直在国外,都疏忽了我国传统文化教育。外行了不是,这叫《万寿图》,我在祝福你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 姚光学着电视剧,跟他比了个叉手礼,“过去这可是皇帝才能享受的待遇,便宜你了。” 最后附赠一个娇俏的wink,服务态度满昏! 林霁尘夸张地“哦——”了声,放下杂志,拿起桌上的马克笔,边走边慢条斯理地揭开笔帽,“那我也送你一幅?皇后当不当?” “当你妹!” 姚光“啪”地拉上衣帽间的门。 林霁尘偏头一笑,舌尖舔过嘴角,敲着门懒洋洋催她:“那就赶紧叫哥哥~” “你做梦!” …… 卧室门口,何嘉言嘴巴张成鸡蛋大,傻杵在那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头上顶着几千瓦的光,可与太阳争辉。 摸着良心说,他跟在林霁尘身边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轻松坦荡,不夹杂多余的情绪,就只是笑,像修竹茂林间自由徜徉的风。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