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是很逆天的,他这两天已经在心里脑补了一出又一出的悬疑大戏,越脑补越觉得这事儿奇怪。 两人僵持了半晌,还是许霄先败下阵来:“没你想得那么夸张,又不是电视剧,你要听我就跟你讲好了,没什么大事。” 顾泛把手收了回来,没好气地点点头。 为了防止引来围观,两人找了一个还算阴暗的角落。好在食堂一直是各大部门社团开会聊天吹水的地方,他们在不是饭点的时间往这儿一坐,也不算很突兀。 许霄沉默了一会儿,像是在思索怎么开口。他不是那种特别会组织语言的人,想了半天,只得挑了最紧要的一点来开头: “我手上的伤,是我爸打的,跟我兼职的那户人家没关系。” “我之前跟你说过吧,我们家没什么钱,我上大学大部分都是靠自己努力。甚至于本来我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去学喜欢的专业,但是为了高考时报考的奖学金,我也放弃了。”许霄说。 顾泛点点头,他不仅记得,还印象深刻,就是当时的那段对话让他对许霄的怀疑加深了许多,不敢轻易地把他排除掉。 “我妈,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,没有工作,在家待业,对我爸不说唯命是从,也是从来不怎么反抗他的。”许霄像是陷入了回忆,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微妙的厌恶,“而我爸,是那种穷且锱铢必较爱贪小便宜的人,可能还有点暴力倾向吧。他和我妈有一个小菜摊,以卖菜为生。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,我爸为了多赚一点钱,经常在秤上做手脚,或者干脆就鱼目混珠,把坏的菜藏在底下卖给别人。久而久之,菜摊的生意也变得不怎么样了,我跟他说过别这么干,他就骂人。不仅骂那些不来买他菜的人,还骂我,说我只知道吃他的钱,不知道帮着家里赚钱。” “虽然说以我的立场可能说这些不合适。”顾泛听到这儿,犹豫了一下,“但是你爸这种......真的有点儿问题。” “你这评价挺温柔的。”许霄看了他一眼,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,“我一般都是直接骂,和他对骂。骂到街坊邻居都出来劝架,说我不孝子的时候才会停。” 顾泛沉默了一会儿,搭上了他的肩,轻轻地拍了两下,以示安慰。 “这回他打我呢,是因为我这个月没往家里拿钱,他觉得我出去玩乱花花完了。”这回许霄没有躲他,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忘了说。为了证明他那句我一直在吃白饭是错误的,我有的时候会把兼职的钱拿一部分回家,不过是当着他的面给到我妈手里,然后我妈爱给不给,我也不管了。只不过这个月我兼职的那家人家的小孩儿他父亲查出了肝癌,虽说是早期,可治疗的费用也要花一大笔钱,他们家的人对我挺好的,何况也没补多久的课,我就没要他们这个月的补课费。” 说到这儿,他停了停:“很可笑吧,一个自身都没办法保证的人,还妄想着去救济别人。我有的时候想想,都觉得自己挺傻的。” 他大约是很久没有跟人——或者说是从来没有跟人倾诉过这些,即便一开始的言语组织有一些生涩,但这很快就被流畅而平静的诉说所取代,像是演练过许久,只待一个发泄的出口,就能尽数和盘托出。 末了,他用了一句话作了总结:“就是这样。” 你所想的那些奇妙诡异的故事都是不存在的,真相就是这么平淡又残酷的现实,满意了吗?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