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微之唔了一声。 他这样狡猾自信的人,公主略有些松动,统统被他收入眼底,他觉得自己有希望了,斗志便又燃了起来。 “公主一日不嫁,臣便等一日。”他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,攥的紧紧的,“只盼着公主不要让臣老来得子,届时一定会养出个纨绔子弟。” 霍枕宁那双鹿眼一样黑亮的眸子,疑惑着看着他:“为什么会老来得子?老来得子为什么又会养出一个纨绔?” 江微之的眼睛终于氲起了一层笑意,他将公主的手笼在了自己的手心,牵着她往前慢慢走。 “公主上回说,陛下十九岁时,您都满月了。可如今臣已年届弱冠,公主还要慢慢想,一年半载,十年八年的,届时再生孩子,臣岂不是老来得子?” 霍枕宁楞了一下,终于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。 “胡说八道。”她气鼓鼓地跟着他的后头,踢了他一脚,“谁说要同你生孩子,下流。” 一路上的帛灯柔柔地照着他,他晃晃她的手,轻柔和缓。 “公主在想什么?”他语调讶然,好像公主在打他的坏主意一般,“臣对您一片赤诚,您做什么要往歪处想?”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太叫人火大。 霍枕宁又踢了他一脚,顺便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。 “你这么耍无赖,我才不要嫁给你。”公主提裙便跑,步履轻快地像一阵风掠过,身后的宫娥内侍也串成了一串,跟着她往前跑去。 跑了一时,到那仁寿宫前的假山奇石旁,却仍不见江微之追上来。 霍枕宁踢了一脚山石,有些悻悻然。 再转身一看,却瞧见有衣袂翩跹,一抹霜衣闪现。 她忽然起了顽皮之心,猫着身子躲在了山石后头,静静待了一会儿,听那脚步声临近,她倏地伸出脚,狠狠地绊了他一下。 哪知这人却不经绊,一个踉跄,往前栽去,头撞在了前方的山石上。 霍枕宁大吃一惊,追上前去。 江微之委顿在地,闭上了眼睛。 这样就撞晕了?霍枕宁疑惑地走上前。 眼前人半靠在山石上,一双长腿伸的老长,眼睫密密地垂下,满脸痛楚的神情。 “你,死了?”霍枕宁踟蹰了一下,有些发懵,“是疼晕过去了吗?你起来啊。” 江微之闭着眼睛,蹙眉道:“疼。”他扬起一只白净修长的手,扬了一半不动了,“公主替臣摸摸,是不是流血了。” 霍枕宁有些惶惑。 “没流血……”她迟疑地说,额头撞在石头上,一定很疼,可是他的额头却没有半点伤痕,为什么却疼成这个样子? 联想到他一贯爱碰瓷,霍枕宁打算离他远点。 “你慢慢坐,我要走了。”她一点儿都不打算成全他的骗局,却在刚起身的时候就被他拉住了手。 “真疼。”他坐在地上,一只手拉着她,皱着眉头博取她的同情,“撞石身亡这等事您听过的吧?臣虽然没有流血,可头却昏昏的,像是有一万根锤子在里头敲。” 他仰头看着公主,清俊的脸上满是哀恳,“臣本就有旧伤……” 他把自己的领褖翻开,给公主看他脖颈上的伤痕。 霍枕宁就着宫灯,好奇地去看他的脖颈,白净的肌肤上果然有几道血痕,刺目极了。 江微之察觉到公主的愣神,春意拂上了眉头,将自己的衣褖往下压了一压,又多露了一分筋骨分明的肌肤。 “好看吗?” 霍枕宁慌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