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梢,安慰道:“安顿兵马,收拾残土,怎么着也得半个月,陛下原就要替父亲接风,届时一定会回来的,你也不用急,早晚会见到。” 江微之嗯了一声,唇畔依旧挂了一抹笑意,“倒不是急,只是边疆战事吃紧,父亲回来一趟不容易,待不了几天又得上前线……” 江遇知道他的意思,自家这个幼弟不过十八岁年纪,因了担纲禁军首帅一职,平日里便沉稳老练的很,只提到父兄时,才有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。 江遇拍了拍自家幼弟的肩头,道:“孟姑娘抵京待嫁,你与她也少些来往,到底不是小时候,再坦荡也怕旁人说嘴。” 江微之知道大哥是为他着想,加之父兄要还朝,本来听着就烦的叮嘱,这会儿也顺耳了,他难得仔细地跟大哥解释:“我自有分寸,大哥放心。” 江遇见今日气氛好,自家幼弟也没挂上阎王脸,原想多说几句,又怕耽搁耽误弟弟当值,便只说了一句:……今儿圣上又着人来打听你许婚没有,大抵还是想点你做驸马,要我说,江都公主虽任性些,到底自小一同长起来的,成婚之后又在公主府里头单过……” 江微之打断了自家大哥的话,只说时辰到了,这便自顾自打马出了门。 清夜无尘,月色如水。 打马进了玄武门,江微之将缰绳递与门前守卫,一路往那树下而去。 这棵细叶淮自打移植过来,倒也活的生机勃勃,禁中多晒,这细叶槐不知遮蔽了多少大太阳。 他忽的想起来,霍枕宁给这棵树起名叫做“银环”,傻的可笑,也土的可笑。 进了殿前司,郑敏便站在了他的面前,拱手道:“回禀殿帅,公主今日传了东城指挥使谢丘进宫,申时来的,这会儿都没有出宫。”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殿帅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,又道,“大概是那日公主被劫,这谢小山也在场,说不得便入了公主的眼……” 江微之的一双星眸倾刻间便被厉色覆盖,他冷着一张脸,沉沉道:“闲着没事,便去练石锁。” 郑敏本就爱锻炼,此刻心里明镜儿似的,满意地去绕石锁去了。 时辰还没到,江微之站在院中,白日里再热,到了晚间也凉了下来。 谢丘,东城兵马司指挥使,十七八岁的样子,小时候见过几回,倒忘记长什么样子了。 公主若是能放下他,另寻姻缘,那是再好不过的事,她人虽然蠢,相人的功夫却是一流,不然怎会喜欢他这么多年?这谢丘若是能入了霍枕宁的眼,那就绝对有一样拿得出手。 江微之想着,便喊了声郑敏。 “今日从西北处巡防。” 郑敏得令,心中的明镜儿又澄澈了几分。 西北处那是哪儿,那是太掖池呢。 公主怕热,夏日常在太掖池上的蟠烟殿安睡,殿帅倒是了解的门清。 男人心呢,真是海底针。 江微之严峻着一张脸,同郑敏一道往太掖池而去,离老远便看见那蟠烟殿前,藕荷色的一抹纤影,向他奔来。 她像是踏月而来,美的像不染尘俗的仙女。 她一向爱笑,煊赫明丽,可此刻面上却挂着慌张,扑楞楞地便撞进了怀里。 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她,心头擂起鼓来,眼光落在那正追来的小子身上。 谢丘,锦衣华服、样貌俊朗,却拎着一壶酒,喝的醉醺醺地,嘴里喊着:“表妹不要跑,表哥不过是想和你吟诗作对啊……” 霍枕宁被裹在江微之的怀中,心头砰砰的,嘴上却要做戏:“吟什么诗,做什么对,我只会关公跑了赤兔马,刘备抡刀去打架!” 江微之扶额,看了一眼郑敏,郑敏乃是练家子,飞扑上去将谢丘撂倒,接着一顿猛拳,把身下人揍了个七荤八素。 谢小山抱头只管挨揍,心里头直骂娘。 特么的,真打啊,还说进宫混个驸马都尉,哪里能料到,进宫是为了气真正的那位驸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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