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一下子被拉到话题之中,我有些错愕。想了想,寻不得恰当的见解,便抛出了一个我一直困惑的问题,“你们说,阿联酋允许娶四个老婆,却又不允许婚外恋。可是,如果没有婚外恋,又哪来后面的老婆呢?这要怎样才能界定合法与不合法呢?” 两人一怔,皱着眉头陷入思索。这是一个逻辑的怪圈,游离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界。此时此刻,我已经忘了穆萨还藏在衣柜里,只顺着话题思索着这个困顿已久的问题。 “这个嘛……”爱德华犹豫了一番,喃喃开口,“根据我对穆斯林婚恋观的了解,他们虽然是先结婚后恋爱的,但是结婚前也会有一定的交流。比如看过了女方的脸,或是交谈过几句,于是怦然心动,便请父母替自己上门提亲。” 我抓住漏洞:“那不也是有怦然心动的过程吗?这不算恋?” 爱德华被我戳破话语,咬着手指再次绞尽脑汁,良久,犹豫着反问:“这种相处,应该算不上是婚外恋吧?” 他努力梳理自己的语言,进一步说道:“其实,以前会被乱石砸死的罪名,叫做‘通奸’,就明白指出是发生了性关系。现在觉得那个词不好听,改成了婚外恋或者出轨。刚才我提到的怦然心动中没有性,所以是纯洁的,不算是婚外恋。因此从这个角度,娶小老婆和不发生婚外情,是可以同时实现的。” 连翩听了,也觉得有道理,点点头赞同道:“我也觉得可以这样界定。毕竟这里法律特殊,娶四个老婆这种事,如果不界定一下,很容易陷入逻辑的怪圈。不过,在其他国家的一夫一妻制的法律限制下,可能会有所不同。” 我舔了舔嘴唇,皱着眉头归纳他们的意思:“你们是说,在这个国家可以娶四个老婆的情况下,只要不涉及性的男女相处,就不算是婚外恋?”绕来绕去,没想到竟是得出这样一点结论。心中像是燃起了某种希冀,找到了正大光明的解脱。 爱德华摊摊手:“如此以外,我真的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界定方法,能够让阿联酋这两处法律不矛盾。” 沉思半晌,就连对第三者嫉恶如仇的连翩也表示赞同:“的确,特殊法律有特殊的思考方法,不同的环境需要不同的考量。”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,开心地笑起来,为完成了一项逻辑的论证欢心不已。我回味着方才的话语,亦是展颜微笑,似乎找到了一条出口,感到连日笼罩的阴霾稍许散去,透出熹微的明光。这么说,只要我和穆萨恪守底线,就算不上婚外恋,也算不上违法?这么说,我不必为自己的心动感到愧疚和可耻?如此想来,整个人都被一股莫名且虚无的轻松感笼罩,如果历经千沟万壑后的登顶,刹那间眼眶隐约盈泪。 这顿饭,我们吃了许久。菜品丰盛而亲切,话题愉悦而轻松。又絮絮叨叨聊了别的许多,他们俩估计是怕我孤单,竟是足足呆了将近四个小时。而我的心情一直在刚才得出的结论中沉沉浮浮,如同身处云霄,竟是暂且忘了躲在衣柜里的那个人。 直到夜色如墨,霓虹璀璨,连翩和爱德华才提出离开。 连翩看了我一眼,还是有些担心:“爱德华,要不然,今晚我还是留下来陪她吧。” 此语一出,我才陡然想起穆萨的存在,连忙推手拒绝: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一个人呆习惯了,不会有事。今晚想要好好休息,多一个人反而睡不好,你陪爱德华就是。” 爱德华以为我是不好意思拆散他俩,又主动提了一遍。我大感窘迫,用更加强硬的态度拒绝,他们这才悻悻离去。 “砰”的关门声想起,我立马跳回卧室,急急忙忙打开衣橱,穆萨高大的身躯缩在小小的空间里,眼睑阖上,头靠墙面,竟是已经睡着了。俊脸安然,眉目清隽。我轻轻探过身去,想要把他从衣橱里移出来,侧脸便贴上了他的胡须,而穆萨的呼吸,一点点喷在我的脖子上,痒痒的,却很舒服。 这时候,我才发现他的怀里,还抱着一件我的衬衣。之前从旧房间搬过来的时候,我顺手把刚刚晾干的衣服移了过来,懒得塞进行李箱,便先挂在了这间房的衣橱。估计他是在黑暗里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