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心翼翼。 咸笙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床褥的绣花上,半晌才提醒道:“这里是大晋,注意你的言辞。” 如意立刻意识到自己喊了那个外号,忙点头,道:“药膳稍后就该上来了,公主先润润喉。” “你退下吧,我没事。” 如意:“……” 您要是不红眼圈,奴婢就当您真的没事。 她是服侍咸章 小到大的,亦仆亦姐,知道这位虽然看着温顺,可却娇生惯养,自幼从未被人忤逆过,往来他只要微微一红眼圈,父母兄长们就要什么给什么了,哪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。 若非湛祯太子一根筋要定了他,若非大梁被逼上绝路,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把他送过来。 原本这次联姻几位皇子是要跟着来的,可大梁如今是多事之秋,咸笙自己又一力阻止,故而只让他们送到了边境。如今想来,咸笙想必也是担心几位哥哥护他心切,来上京惹了祸端。 屋内渐渐暖了起来,除了偶尔响起的咳声,变得落针可闻。 咸笙用了晚膳,药膳多没什么味儿,他口里淡的很,便含了颗酸梅,在屋内游荡了一会儿,不死心的来到窗边。 窗户一打开,一张朴实的脸便出现在面前,“公主有何吩咐?” 咸笙直接关上了。 换到另一个窗户,又是一张朴实的脸,话也很朴实:“夜晚寒气重,公主小心身子。” 再换一个,还是那样,咸笙不等人说话就横眉关了窗。 砰砰几声响,咸笙带着怒意坐回床上,确定湛祯是看出了他想延迟婚期的打算,同时也明白了男人确定要在三日后成婚的决心。 面前发生的所有一切,都是男人不怀好意的在对他说:“你跑不掉了。” 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当天晚上,咸笙就做了个梦。 梦里他如愿以偿生了病,病的很严重,站都站不稳的那种。但到了大婚那天,湛祯却还是让婚礼如期进行,然后抱着他上花轿,抱着他拜高堂,抱着他入洞房。 病倒的咸笙犹如木偶娃娃般由着他折腾,发现真相的湛祯当即发怒,在鸳鸯红喜被上将他格杀,然后提着他的头颅,一路起兵,扔在了大都皇室面前。梁国因为他的暴露,而出现了数不清的伤亡。 咸笙被吓醒了,一脑门子汗。 他急切的喘了一会儿,如意很快点了灯来:“公主。” 屋内的炉子太多,熥的他口干舌燥,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。如意服侍他饮了水,给他擦着额上冷汗,咸笙这才虚弱的开口:“什么时辰了?” “四更了。” 她抚着咸笙的背,一脸担忧,后者渐渐缓过劲儿,像是要验证什么,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床,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,小心翼翼推开一角—— 一张脸立刻从缝里探了上来,殷切道:“公主……” “砰!” 咸笙直接把那角缝隙给关严了。 他发现窗外换了人。 这么冷的天,湛祯给他屋子每个窗户弄个人守着也就罢了,居然还轮岗制。 真是有病。 咸笙不得不重新回到床上,意识到这个男人做下的决定,天下好像没人能更改的了。 他又想到了那个梦,最终放弃了托病延期的打算,毕竟,比起木偶一样被湛祯抱进洞房,似乎还是自己走进去更体面一些。 至少还能有力气挣扎。 这三天比咸笙想象的过得还要快,仿佛只是一眨眼,驿馆便陡然忙碌了起来,到处贴满了大红双喜,咸笙天刚亮就被吵醒,宫里的嬷嬷礼仪端方,端着大红喜服走过来,笑的慈眉善目,满脸喜气:“公主可算醒了,快,嫁衣换上,赶紧打扮打扮,花轿就要到了。” 咸笙看着那抹刺目的红,指尖抖了抖,心思却已经飞到了晚上的那套章程上。 只怕明日民间就会传出一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