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“徐子新……也就穿海棠红醒目些了!你们想想,若是阿姐穿了……” 谢景娴有些恍惚,有这等事? 一旁的谢景音嘎嘣嘎嘣的咬着栗子,听到这里,鄙视的看了谢景衣一眼,“你听囡囡胡说,那徐子新还能那样霸道,海棠红写她脑门子上了怎么地?旁人还穿不得了?” “再说了,穿一样的又如何?谁丑谁丢脸不是?” 谢景衣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栗子,狠狠的抓了一把,“咱们可是奔着同徐家结亲去的,一去便让小姑子丢脸……不是我说,若不是瞧着徐子宁不错,谁管徐子新穿的是狗屎黄还是苍蝇绿……” 谢景音一颗栗子卡在嗓子眼,吞也不是吐也不是,抬起手来就捶谢景衣,“你这个死囡囡,二姐我就是吃了你几颗栗子,你就恶心起我来了!” 谢景衣一个闪身,跑了起来,谢景音不依不饶,便在这屋子里追逐打闹起来,一时之间,屋子里全是欢闹声。 剩下坐在那里的谢景娴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嗔怪道,“都多大的人了,还跟三岁的娃娃似的,你们且快坐下,一会儿栗子该凉了。我思前想后,觉得囡囡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。” “原我就不喜欢穿这么鲜艳的色儿,穿了也不自在。” 谢景衣松了口气,谢景娴耳根子软听劝,若是换了谢景音,定是要同她对着干的。 徐子新是否独霸海棠色她不知道,因为那是她信口胡诌的。 说句难听的话,过了这么些年,她连徐家人长什么模样,都记不得了。 只不过这条裙子的确是大大的不妥当。 颜色太过夺目倒是其次,更不妥当的是上头绣着的宜男百草。徐家虽然是好,但是谢景娴这样穿,未免显得太过看重,太过讨好。成了还好,若是不成,他日被有心人提及,便是大大的笑柄。 她想起翟氏昨儿说的话,再想想今日瞧见谢景娴私会徐子宁,一颗心更是大大的悬了起来。 徐家原本已经打消了心思,要去京城给徐子宁寻一门有助益的亲事,为何在临行之前,突然改变了主意,要求娶一个地方县令的闺女? 做人还是不要太满,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。 既然决定了不穿那件新衫,姐妹三人便开始翻箱倒柜的试起衣衫来了。 谢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,但是翟氏有布行有绣楼,衣衫还是不委屈了她们几姐妹,全新的来不及做,九成新的倒是不少。还真让她们选出了一条绣着一年景的藕荷色长裙,低调又精美,再适合谢景娴不过了。 谢景衣左看右看,再看不出什么岔子,这才放心的告辞了,领着青萍回了自己的小院。 在市集买的那些打花板用的东西,全都到齐了。 谢景衣焚香净手,这才开始着手打花板。 其实前朝开明,染缬流行,妇人衣青碧缬比比皆是。民间没有,但是宫中的记载倒是很多。 谢景衣提起笔来,画了一张榴开百子图。 上辈子她入了宫之后,又师从大画师裴少都,一手工笔,十分惊人。 姚掌柜的话提醒了她,寻常百姓可不同勋贵,他们一年之间,只有少少的时候会买新布做衣衫。一来是年节,辞旧迎新得穿新衣衫,二来是婚嫁,再穷的人家,也至少得置办几床被褥,扯上几身新衣衫陪嫁。 那么那些吉祥如意的花纹,是必不可少的。 谢景衣想着,又陆陆续续的画了几张梅开五富,花开富贵等等一共五张图。 这才拿起了刻刀开始雕版。 所谓夹缬,就是将布夹在镂空的花板中间,再涂抹上浆液,待干了之后染色。等染好色了,将之前糊上去的浆刮掉,那些地方自然便是留白了。 若是有了花板,并且知道浆液的配比,那么染出布来算不得什么难事,也就是大陈开国之初,官家禁止民间私自打花板,这才让这手艺断了传承。 青萍站在一旁,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,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,新挑的灯像是给她冷白色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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