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的这么直白,我算小半个白家人,大半个外人……” “今天白先生有求于我,我也就把心中的顾虑挑明了。” 白丰茂晃着拨浪鼓的手顿了一下,然而也只是顿了一下,什么都没有说,继续逗着双双玩。 算是放任殷时修把横在白家兄妹之间的这根刺挑出来。 “外公这一生驰骋政治沙场,老百姓提到白老先生,都是竖起大拇指。外公从政清廉,留不下太多财产。” “老人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妈也不需要伤心,人老了,总是要面对这些……” “只是……比起为白老先生身后之物争执不休,还是多惦念一下兄妹之间的情谊,更有意义,白先生,您说,对么?” 白正祥心一动,看向白丰茂,心中喃喃一声:父亲…… “爸妈回来北京,只是为了能够多陪外公一些时日,也是为了让小萌能够放些心。” “并非是要和白家人争抢什么。这点还请白先生放心,也请白夫人多想想……二十年前的事。” “年岁至此,诸多事情,莫要再计较。” 话说到这份上,谭千梅有没有听进去,苏小萌不知道,但她看到大舅的眼睛闪着水光…… 一时间,厅内沉默良久。 “大哥,过去的事情,真的已经过去了,我和成济会来北京主要是因为小萌。” 白思弦其实没想过要和大哥推心置腹的说这些…… 她甚至有些恶劣的想着,就让他们心里忐忑,就让他们揣测不安…… 可真当殷时修说到这份上,看见白正祥的沉默…… 一时间,她觉得时光被快速退回,退回家中兄妹四个,大哥二哥三哥全都将她宠在手心的那个时候…… 她想,那时候,兄长们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。 那时候,他们一切以她为先,也是真的。 那时候,没人会去想,家里的财产要如何分割,没人会去想……谁分得多,谁分得少…… 时光当真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侩子手,将曾经的单纯美好斩灭,将曾经推心置腹的温情抹掉…… 原来…… 她心中还是有怨恨,这份怨恨从来没有消减过。 原来…… 她心中虽有诸多怨恨,却敌不过兄长此时的无声沉默,抵不过兄长眼中闪烁的悔恨水光。 竟……有些心疼,有些不舍。 短短几分钟,不只是白思弦思绪良多,白正祥也想了很多。 这么多年来的一幕幕,像电影一样从脑海中闪过,让人怀念。 他侧了下头,视线闪躲了几下,而后吸了下鼻子,重新看向殷时修,“好了,你说吧,第二个条件到底是什么。” “若是将来小萌有困难,也请大舅能像今天我帮衬您一样,帮她。” 苏小萌这边在给煌太子脱衣服,屋内暖气开的足,煌太子穿着羽绒服,没一会儿身上便出了汗。 这衣服脱到一半,便听殷时修来了这么一句。 惊得瞪大了眼睛,有些不明所以。 心中疑惑,难以理解的人自然不只是苏小萌一个。 苏成济眉头轻蹙,“时修,你说小萌有难是什么意思?” 殷时修对上苏成济紧张的表情,再看向苏小萌一脸的错愕……不由轻笑了一下,“我只是说如果,你们紧张什么?” 苏小萌心中还对殷时修之前出车祸瞒着她的事耿耿于怀,如今他没征兆的说了这么一句…… 不由让她心中很是不安。 只怕他又做了什么事情,瞒着她。 “别嬉皮笑脸的,我要是遇上什么困难,你不是在我身边么?” 苏小萌忙道,神情很是严肃。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…… 一个好好的人,突然提起了立遗嘱这种敏感的事,任谁都会多想。 “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,瞒着我?” “我哪敢啊。” 殷时修没想到苏小萌会反应这么大。 他真的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。 白正祥并不是恶人,他清楚这一点,可白正祥的夫人却是个多事者。 二十年前,白思弦能被逼离开家,离开北京,这其中谁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,从没人细查过。 但二十年前,白思弦能被逼到那种境界。 便说明,这白家人,有这种逼人的能力。 今天当着白正祥的面,把话挑开,就是希望白正祥这个做大哥的,不要再为难小萌一家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