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方百计找我回来?哦,对了,太太想让我进宫,好给江家挣个前程,既要利用我,又想对付我,天底下的便宜事,是不是都要被你们占了?哥哥觉得,有这个道理吗?” 江绍哑口无言。 糜芜还是笑,轻盈地越过他往门外走,说道:“哥哥是不是连我也要看管起来?” “不会,你想如何就如何。”江绍转身追上,拦在她面前,低声说道,“我不会为难妹妹,我只是担心要是继续这样闹下去,妹妹终究会吃亏。我宁可妹妹现在恨我,也不想妹妹受到伤害。” 糜芜停住步子,道:“那好,给我备车,我要出门。” 她快步向外走去,道:“你愿意跟就跟着,总之,我要出门。” 车子驶出平安伯府大门,漫无目的地在城中各处游荡,窗帘半卷,露出糜芜眉眼精致的半边脸,不带丝毫情绪的眸子看着窗外,似乎只是在出神。 江绍远远跟着,越来越疑惑,她一直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,到底是要做什么? 一个时辰后,糜芜回到府中,锦衣忙凑上来说道:“拾翠偷偷出门,被王嬷嬷抓住了!” 糜芜眯了眯眼,很好,这是都找上来了呢。 后罩房廊下,王嬷嬷厉声问道:“你去了哪里,是不是小姐打发你去干什么事?说!” 拾翠刚挨过板子,此时被婆子们按着,疼得直吸凉气,却说:“我娘病了,我偷偷跑出去看她,没人指使我。” “打!”王嬷嬷冷森森地说道,“打到说实话为止!” “我看谁敢!”糜芜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。 王嬷嬷不觉便有些心惊。 糜芜慢慢走进来,却并不理她,只向按着拾翠的婆子说道:“放开她。” 婆子们忙都去看王嬷嬷,王嬷嬷绷着脸不说话,婆子们便没敢松手,就见糜芜微微一笑,又道:“放开她。” 婆子们交换着眼色,只是不松手,下一息,糜芜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竹尺,重重向其中一个婆子手上打下去。 这一尺又狠又准,婆子手背上顿时肿起一块红,跟着第二尺、第三尺落下来,几个按人的婆子都痛呼起来,忙忙地松了手。 糜芜带着笑,扶了拾翠起身,向王嬷嬷道:“嬷嬷那把戒尺使着可还顺手?要不要告诉太太换一把能打人的尺子?” 王嬷嬷心下一寒,这是在威胁要把昨天的事告诉顾梦初。王嬷嬷退后一步,没有说话,却低下了头。 这是服软了,糜芜搀着拾翠,道:“我们走。” 出得门来,拾翠急急说道:“小姐,我在柳枝巷等了两个时辰,门一直锁着,问了邻居,说从早起就没人。” 糜芜微蹙了眉。方才她吩咐车子在城中乱走,借机看了柳枝巷,窈娘家一直锁着门,她明知她在等消息,绝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去,看来,只怕有变。 “你先养伤,那边我来处置。”糜芜轻声道。 再等一等,谋定而后动。 到翌日傍晚,窈娘的小院依旧锁着门时,糜芜知道,恐怕是真的出事了。 是江绍,还是崔恕? 糜芜扯掉束发的金簪,道:“锦衣去抬热水,我要沐浴。” 三更夜半,三省斋外突然传来低低的叩门声,张离从树杈中探头一看,就见来人身量纤长,一袭妃色披风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,虽然看不见脸,但显然是个女子。 难道是苏明苑?她之前两次来敲门,主子十分厌烦,早吩咐过再不许她踏进一步。张离正要将人赶走,却突然留意到,夜风吹过时,薄纱披风贴在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,那袅娜的姿态,简直要随风而去。 不是苏明苑,是糜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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