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余的泣声停止了。 她觉得自己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。 她教得太好了,以至于这个男人将这块发挥得淋漓尽致。 “可是……” “告诉我,贝莉娅。”男人垂落的衣袍划过她的脸颊,冰冷的,丝滑的,“……一切。” 清冷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照进来,柳余似乎能看到那双灰蒙蒙眼里涌动的暗流。 她突然笑了起来。 她决定激怒他。 “一切?!那莱斯利先生,您想要听什么?听我如何被一个黑暗生物逼迫?听他究竟碰过我的哪儿?……那我告诉您,我一进门,他就搂住了我,他狠狠地拥抱我,他撕裂我的衣裙,他亲吻我的头发,我的额头,我的鼻子,我的嘴唇——” “——闭嘴。” 盖亚冷冰冰地道,“够了。” “不够。”少女不怕死地继续,“他就像莱斯利先生刚才做的那样,一路吻过我,脖子,锁骨,还有你最喜欢的——” “我说够了。” 她的下颔被狠狠掐住了。 紧接着,是盛怒之下的激吻。 他咬她,像是只被激怒的狂狮,只知道用永恒的蛮力来征服她,柳余很快就感觉到了疼痛。 她不甘示弱,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博弈、撕扯、争斗。 蓝色的棉布成了片片的碎片,在房中飞舞。 柳余被重重摁到了窗口。 木质窗棱的冷硬在一瞬间触到,还未感觉到疼痛,就又垫上了一只宽大的手掌。 探出窗外的身体被半拉回来,“唔——” 柳余猛地往后仰头,金色的长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她看见了摇曳的星空。 烂漫的星辰眨着眼睛,天真地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。 少女的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。 他这样温柔 ,却又这样冷酷,野蛮,而且——不容拒绝。 “不,我恨你!盖亚·莱斯利。你这样侮辱我……”她啜泣,“可我却不得不从。” 他停了下来。 冰冷的嘴唇落到她的脸颊,轻柔地吻着她的眼泪,可动作却还是那样的机械而冷酷,且不容反抗。他如同掌握全部力量的上位者,在给她施加一点惩罚。 “贝莉娅,抱歉。”他轻轻地在她耳边,声音温和而平静,“可你不该激怒我。” 是的,惹怒一只沉睡的狮子,代价是巨大的。 “那你感觉到了吗?”少女闭上了眼睛,她带着柔弱而可怜的意味:“没有别人,只有你。” 她道。 青年并未说话,他只是桎梏着她的肩膀,迫她转了个身: “感觉到了吗?” 他问。 冷硬的窗棱,弗格斯家的小花园,花园外尖尖的塔楼,还有……路上被风吹着、有规律摇摆的树木。几绺金色长发与冷灰银的发丝在空中飞舞,它们交错又分开,分开又交错。 “什么? “爱是自私,和——”他有意识地停顿,用力地,“占有。” “只允许我。” 少女闷了一声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 青年雪白的宽袍,和披散的银发,将一切无法与人说的、代表着亲密和欲·望的某种东西遮掩。 “野蛮人!” 她哭泣地道。 “可是,贝莉娅——”他在她背上落下轻轻一吻,绅士又礼貌地告诉她,“是你把我变成了野蛮人。” “……不可思议。” 他道。 “不过我想,今天到此,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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