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视线,红花翻个身,不小心撞在靠椅上,揉着眼睛醒过来,“金叔叔,陶叔叔。” 金珠喉头难受,半是酸楚,半是激动,“哎”了一声,又心疼道:“吵醒你了?” 红花咧嘴一笑,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:“嘻嘻,叔叔怎么跟我妈妈说一样的话呀?妈妈也问是不是吵醒我,我又不是弟弟,打雷都不会醒。” 两个成年人听不懂她的话,到底是谁睡得沉些,前后矛盾? 红花继续道:“弟弟睡得好,长得快,都快有我高了,妈妈说以后每天给我们炖骨头汤喝,让我长到一米七八!” 小陶没忍住“啊”一声,难以置信:“一……一米七八??” “对呀,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是很高的样子吧。”红花坐起来,颇为苦恼的托着下巴,眯缝着眼,“妈妈说长高点儿好看,要再长点儿肉就好了,不容易生病,出去也没人敢欺负,以后考警察有身高要求呢,眼睛也不能近视,等以后条件好了还要让我去学跆拳道。” 小陶嘴角抽搐,在北方遍地大高个,可一米七八也少见呐!又高又壮的大胖妞还叫好?他可欣赏不来,他呀,就喜欢林姐那样的,长到一米六就行了,女人嘛,主要是看曲线……去去去,想什么呢! 他拍了拍自己脑门,做贼心虚看了老板一眼。 金珠可没心思猜他想什么,只是煞有介事的问侄女:“她真让你考警察?” “对呀!妈妈说了,别看咱们这边现在风气不好,以后会……会……那个词叫什么风清什么……” “风清气正。” “对!叔叔真聪明,我妈就是这么说的,到时候当警察可是很威风的。”不像现在,进村干啥都要提前跟村长通气,听说火车站附近的警察更倒霉,上下班都不敢穿制服呢。 这些情况金珠已经听廖老爷子说过,他之所以拖到腊月二十九才进村,也是这个原因。 “呵,穷山恶水出刁民。” 红花被他嘲讽的语气慑住,闭上嘴巴。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,只有高速路上“刷刷”的风声,景物在不断倒退。开几公里都见不着一辆车,小陶把车速加到一百四,感觉整个车身飘起来。 两个男人都习惯了,可红花这才第三次坐车子,胃里有点不大舒服,有什么要溢出,“叔叔我……呕……” 话未说完就呕两声,还好走得急没吃东西,只是干呕。 小陶忙把车开进应急车道,刚停下金珠就下去将侄女牵下车,递过一瓶矿泉水,“漱漱口。” 红花蹲着呕了几声,吹过清新的山风才缓过来:“谢谢叔……叔叔,我……我想妈妈……呜呜……” 金珠一顿,在小丫头的婆娑泪眼里,那句“她不是你妈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。行吧行吧,爱叫就叫吧,孩子嘛,隔开几个月,以后好好弥补她,慢慢也就忘了。 接下来一路,两个男人都在她“想妈妈”的魔咒里头皮发麻,不知道的以为他俩才是拐卖孩子的!到书城,小陶买到三张机票,坐上听都没听过的“飞机”,红花的心思被吸引,又终于活泛过来,金珠松口气。 她们感情的深厚,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。 到了福建,金山已经被转到省医院,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住着,金珠不差钱,给他换到单独监护室,配备两名医生四名护士不错眼的守着。 红花也被他带进去看了一眼,面对被剃光头植物人似的“爸爸”,小姑娘吓哭了。十岁的女孩对生老病死似懂非懂,就算是个陌生人即将死在自己面前也会害怕,更何况还是自己曾经憧憬过的“爸爸”。 也不知是女儿的出现鼓励了金山,还是本就吉人天相命不该绝,转进单人监护室的第四天,金山终于睁开眼了。 “病人生命体征平稳,颅内出血吸收良好,再观察半个月应该可以出院了。” “出院不忙,先恢复好再说。”小陶给几名医护人员送上不菲的礼品,千恩万谢。 金珠站在床边,弯腰握了握哥哥的手,“你去错地方了,妙然在红星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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