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个清晨来临。 晨雾中,七道人影踏空疾行。 为首的丰亨子,大袖飘飘,目光炯炯,威势不凡;朴采子、沐天元一左一右,沿途留意着远近的动静。而无咎与仲权、宣礼、章元子,则是落后十余丈,有三位高人带路,倒也省心省力而不至于迷失方向。 离开了峡谷,又是崇山峻岭,越过了一座座高山,大片的原野迎面而来。 一行七人不敢高飞,从原野上低掠而过。 转瞬正午,继而黄昏。 夜色中,七人赶路不停…… 三日后,前方有山峰挡路。 随着丰亨子的举手示意,众人放缓去势。 “诸位……” 丰亨子抬眼看着天色,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图简,出声道:“奈何谷,距此尚有两日的路程。虽然不便施展遁法,途中倒也顺顺利利。依我之见,且就此歇息两个时辰,再行赶路不迟,却不知诸位的意下如何?” “便依丰兄所言!” 朴采子与沐天元没有异议,落下身形。 “嗯……” 无咎拱了拱手,也想着附和一句,却没谁理他,三位高人已径自坐在草地上。他放下双手,甩了甩袖子,自言自语道:“嗯,此地风景不错呦……” 仲权三人,跟着落地之后,各自的眼光中,竟然透着尴尬之色。 某人遭到冷落漠视,竟然如此的自我安慰。若非知道的他底细,很难想象他的强横霸道。 置身所在,一侧是千丈高峰,三面为古木环绕,煞是幽暗、寂静。而落脚歇息的地方,山坡平坦,青草柔软,还有野花绽放而香气袭人。 无咎找了块地方,盘膝而坐。 见仲权与两位同伴尾随而至,他摸出三个酒坛子扔了过去。仲权有心拒绝,而稍作迟疑,还是接过酒坛,四人相对而坐举酒共饮。 “多谢……北山道友!” 酒水的味道不错。 仲权斟酌词句,低声道谢。 宣礼与章元子,也悄悄的颔首致意。 无咎报以微笑,全然没了曾经的凶狠,反而神态随和,人畜无害的模样。 而这边的动静,尽在三位高人的关注之中。 “北山!” “哦,丰前辈,有何指教?” 无咎饮着酒,循声看去。 丰亨子与朴采子、沐天元,坐在五六丈远的山坡高处。只见他伸手抚须,话语声叫人捉摸不定—— “你擅长易容术……” “略懂皮毛!” “能否展示一二?” “高人面前,岂敢放肆!” “而你此时的相貌,难道不是易容所致?” 无咎随声应答,很是从容。谁料丰亨子的多疑,远远出乎所料。他忍不住皱起眉头,反问道:“前辈,何意?” 朴采子与沐天元,看向丰亨子,又看向某人,似乎有所猜测,却又不明究竟。 而无咎放下酒坛,诧异道:“依着前辈所言,本人乔装易容?” “呵呵!” 丰亨子的眼光深沉,笑容莫测。 “嘿!” 无咎突然讥笑一声,摇头道:“即使本人乔装易容,存心欺瞒,又所为哪般呢?莫非只为拯救原界家族弟子,便不惜孤身犯险、勇斗恶龙,再帮着三位高人断后,并奉上玉神界的图简……” 话到此处,他两眼一翻—— “早知三位出尔反尔,过河拆桥,我却慈悲心肠,纯属犯贱啊!” 他犀利的话语中夹枪带棒,一点不留情面。 朴采子与沐天元,禁不住拉下脸色。竟然遭致一位晚辈的如此嘲讽,着实难以承受。 而丰亨子倒是沉稳如旧,缓声道:“不,我是说,你此时的神态举止,很像一个人……” “谁啊?” “他……” 丰亨子盯着无咎,自顾说道:“他擅长易容变化,以神剑、神弓扬名四方,曾经祸乱原界、无恶不作,后又突然消失而下落不明……”而不容他一一列出某人的丰功伟绩,已被出声打断道—— “他究竟是谁,与我何干?” 朴采子与沐天元,已是微微色变。 仲权三人,也忍不住有些慌乱。 某人的名头,过于响亮,在原界家族之中,他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个存在。 “你明知故问!” 丰亨子的话语中虽然留有余地,却多了居高临下的逼迫之意。 谁料无咎的嘴角一撇,点了点头道:“嗯,我明知故问又如何呢。前辈不妨广而告之,我便是你口中的恶人,串通玉真人陷害原界,再将我二人,不,还有仲权、宣礼、章元子,一并抓了杀了送给刑天,或能求得宽恕,而拯救原界家族的十数万条性命!来吧——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