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边是压低百分之十的价格,一边是提高——不过刚才我们商量一番,决定换个方案。如果你们不讨回白条,不逼周厂长把制糖厂里滞销的食糖廉价卖给那位八屏市老板,而是相信他,给他两个月时间。那么,他将会以卖出去的每吨糖价的百分之五的价格收购。” “或者,还是以原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十的价格收购,但是当场还完所有债款。” “听凭你们选择。” 唐镇听完后,直接嗤笑出声。 果然狗急跳墙,提的什么破主意? 前两年糖价最高时,收购糖蔗价格也才110每吨。 现在蔗农都以为糖价暴跌,他们还以糖价百分之五收购……傻子才会答应吧? 周永利和骆从书不会真听信一自作聪明的小孩,病急乱投医了吧? 哈,那他可能不需要土管局科长出手就能低价收购唐镇的制糖厂。 只需要等他们宣告破产就行。 唐镇虽知糖价会上涨,却不觉得能暴涨到哪里去。 最多比之前的糖价高几百,毕竟北方亏损的惨状历历在目。 周永利搞这一出,只要他们跟银行打声招呼,拖上个把月不借贷给他。 他直接破产,他们再出面,以更为低廉的价格收购西岭村糖蔗…… 再者,蔗农再愚昧,应该也能看清情势—— 下一刻,蔗农展开激烈讨论,分为两派。 少部分选择冒险高价卖给周永利,大部分保守选择当场结清账款。 但在场所有蔗农竟无一人选择唐镇这边的—— 愚民! 果然是群愚民! 他就等着周永利破产,眼前这群愚民跪下来求收购! 骆白:“是不是觉得他们都愚蠢不堪,一窝蜂拥向那看似虚假的高利益而放弃你这实实在在的钱?” 唐镇面色铁青。 骆白:“不要小看人民群众的智慧——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?像个搞传销的。” 周永利不懂传销是什么。 骆白:“打个比喻,公车上打开个易拉罐盖子说自己中奖,但不想去北京兑奖于是半价卖出去的骗子,懂吗?” “你口口声声说诚信,却硬是压价咬牙不松口,这是趁火打劫。你又说风险全自己担——蔗农辛苦耕种整年,一旦遇到政策更改、市场变化、产品滞销、供过于求甚至霜冻、干旱,那就可能是血本无归的下场。这些,全都是蔗农……应该说是全华国所有农民自己必须承担的风险,连国家都不可能替他们担的风险,你凭什么夸口替他们担?” “小人物眼界被局限,看不懂市场的风云变幻,浮沉随波逐流。但要是小瞧他们的智慧,可是会狠狠栽个大跟头的。” 华国第一村当是吃素的吗? 当年变革最前头的,就是眼前这群‘愚民’啊。 农业是根本,是他们眼中能看到的所有,唯一的倚仗。 突如其来的市场开放打破常规,难免慌乱。 一旦见到光,就会拼命抓住。 唐镇咬牙切齿:“我看你们能拿出多少钱!整个长京市所有银行,我保证你们贷不到一分钱。” 骆白目光怜悯:“你是不是忘了信托?” 唐镇一愣:“什么?” 此时,公社外进来三人,普通的蓝色工人装,却都手提皮箱。 皮箱打开,一捆捆蓝色百元大钞,总共三十万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