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遥不放心:“不许强撑着,真的不疼吗?” “不碰就不疼。” “那殿下现在哪里不舒服?” “热。” “还有呢?” “酸,往脑袋里钻。” 薛遥听不明白这描述,又问:“哪里发酸?我帮殿下揉揉。” “浑身酸。”七皇子抓住薛遥的手,搭在自己下腹青紫的地方,喘息道:“这里烫,往头顶冲。” 薛遥掌心一碰到伤处就吓得一哆嗦。 怎么会烫成这样! 又摸了摸其他地方,从伤处到胸口温度都很烫,相比而言,殿下的手却很凉,仿佛浑身血液聚齐起来,经过丹田穴位后都在往头顶冲撞,循环往复。 这么看来,伤势确实没大碍,这难受,全都是因为打通经脉过程中的气血反应。 七皇子又闭着眼睛喘了会儿气,实在憋不住,主动开口道:“传太医。” 小胖崽从小就怕喝药,怕苦味,任何时候都是躲着太医的,这回居然主动要太医了。 怕真是难受得没法子了。 这若是普通的病症,薛遥早飞奔去扛太医来看了,可刚听到提示,不能受干扰。 怕就怕遇上什么意外,让小胖崽这一脚白挨。 “太医说,殿下伤势没有大碍。”薛遥怕太医针灸拔罐喂药之类的方法,会压制殿下血液沸腾循环,只能狠下心劝慰:“殿下忍到天亮就好了,先睡一会儿罢。” 七皇子没说话,乖乖闭上眼,试图睡着。 这真是对自家伴读百分百的信任了,旁人若是见了薛遥这反应,一定以为他想谋害小皇子。 这都烫成烧铁了,还让孩子睡一会儿觉…… 然而,小胖崽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,弱小,肥胖,又能睡。 这么一咬牙、一闭眼,不多久,七皇子还真就睡了过去。 也可能是忍着难受,累昏过去了。 薛遥一夜心惊胆战,端着铜盆去溪边换了几十趟凉水,一夜都在擦汗扇风,一刻没有停。 转眼天亮了。 薛遥熟练的端起铜盆,起身准备去换水。 刚一站起来眼前忽然天旋地转,脚下一个趔趄,“咣当”一声,连人带盆摔在地上。 眼前景象好一会儿才停止旋转,薛遥也不捡盆,怕吵醒小皇子,转头一看,七皇子还在呼呼熟睡,这才松口气。 撑着身体站起来的时候,才发现腰酸腿麻。 这任督二脉任务可真是要了他半条命,居然只奖励几百洗白点。 等经脉打通了,小胖崽要化茧成蝶,变成个武学奇才,而他却是腰都累断了。 薛遥委屈巴巴捡起铜盆,打起精神出门打水去了。 回帐的时候,竟发现太医已经在塌边诊脉。 听见薛遥的脚步声,老太医慌张地转头一看,立即吹胡子瞪眼:“殿下昨夜是你伺候的?怎么一晚上变成这样了!殿下发生异样,你怎么不及时传我过来诊断?!” “大人。”薛遥放下铜盆,恭敬解释道:“我问过了,殿下伤处已经不痛了,可能是血气被大人的针灸活络了,这才……” “胡说!针灸活血,哪有这样的奇效!”老太医难以置信地看着薛遥:“简直不可理喻,小皇子病成这样,你不声不响地谁也不禀报!是你担当得起还是我担当得起?随行太医都要陪着你掉脑袋!” 薛遥也没法争辩,这件事不好解释,老太医生气也不是没道理,他只能低着头听训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