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火锅店老板,和契约洗碗工,倒是方便,砸员工餐券砸得不亦乐乎,绝对管饱。 只是散伙宴,再豪华,也终究是散伙宴。 小树人不像小灰烬鸟,可以被钟悠悠握在手心里出门,只好立在后院里,依依不舍地同弟弟告别。 舒东山低着头,红着眼,最后牢牢抱了一把树哥哥笔直的腰身,踏出店门,回望了一眼王记食肆,乖乖地跟着钟悠悠和易柏,走向了他的未来——白氏医馆。 白氏医馆近些日子一直关着门,预备着交付大客户说要行远门下的大订单。 听到钟悠悠的敲门招呼声,正在清点药柜的白大夫才打开了医馆大门。 但看到舒东山,早已答应接纳他的白大夫仍是吃了一惊。 他细细打量自己的小徒弟,问道:“这……真的是之前你们送来治伤的……孩子?” 白大夫愣是把“痴傻儿”三个字,吞了回去。 五官依稀还看得出当时的影子,但是这小徒弟神智清明,表情哀伤,眼眶通红,乖巧礼貌喊他“师父”的样子,实属是个正常孩子。 甚至看起来比普通的八岁孩子,还要更成熟懂事些。 白大夫收了钟悠悠给的三倍生活费,哪怕钟悠悠和他提过,当时那个小野孩已经差不多治好了,白大夫也没想到,是这样的“治好了”。 他本是想着,呆一些笨一些都没事,只要不闹事就成。 答应了养到十八岁就养到十八岁,反正自己还有个大徒弟,住在医馆里,可以帮忙照顾这痴傻儿。 钟悠悠微笑应道:“是,巧遇一位道长,为他开坛做法,恢复了神智。” “而且道长说,符咒在他身上留有气息,以后进入 山林之中,野兽不会伤他。” “白大夫若是有进山采药的活儿,不妨交给他。” “对了,也为他起了大名,叫舒东山。” 舒东山低着头,盯着地上,抿着唇不说话。 他可恨道士了,可他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,钟悠悠这么说,也是因为兰城百姓都特别信道士。 旁人知道他有道长庇护,知道他是道长开坛做法治好的,便不会再为难他,又或者将他的样貌神智改变,说成是怪物。 但舒东山想,他自己心里清楚,他这一切,都是小树人哥哥给他的,才不是什么鬼道长。 听了钟悠悠的解释,白大夫恍然大悟,对这小徒弟的态度又温和了三分。 他将手中一大盒药膏递给易柏,低头冲着舒东山慈祥地道:“既有此奇遇,那就先教你辨认药草,也教你制这外伤药膏。日后易公子钟娘子回来兰城,你也好报答一二。” 舒东山认真地点了点头,离开了钟悠悠和易柏身边,走入了白氏医馆的药柜背后。 钟悠悠同白大夫告辞道:“见识过西域风光,这趟我们跟家父预备向东,护送海外商人行镖出海。海上动荡,未知归期,这孩子就托付给白大夫了。” 白大夫也知道镖师那是拿命行走,不再多言,拱手道:“必不负所托。二位放心,一路平安。” 舒东山可怜兮兮地站在药柜之后,冲钟悠悠、易柏,还有钟悠悠手中安静卧着的小灰鸟,翕动嘴唇,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,只是使劲挥了挥手。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为止。 钟悠悠和易柏交托了小树人的弟弟,取了预订好的大剂量药膏,手中的碎银铜钱都花掉,能在古代补充的食物也都备好了,店铺及一应事宜收拾妥当,做出一副预备远行走镖的架势。 隔壁铺子的老板都咋舌,刚开张,又要关店,感觉他们这么折腾,真是浪费银两。 但王记食肆这点小事,很快就湮灭在了令兰城震动的大新闻里。 衙门不开了,一些在官府做事的人家,渐渐流出传言来,说李知府青天白日的,在官府中消失了。 李知府不回府了,府邸之中,后宅成群的妻妾子女,也慌了神,下人也约束不住了。 兰城 百姓窃窃私语,说是知府家中库房被烧了,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被烧光了! 怕不是去年兰城捉妖,鬼神反噬! 后来兰城的城门守将,听闻手下士兵驱赶一名自称知府的疯癫老朽不成,亲自对答,心惊肉跳,请来了知府师爷。 知府师爷,细细观看老朽五官,又关起门窗询问一二私事,终于信了。 接了李知府入城回府,对外只说是突染恶疾,得了一夜白头的怪病。 直到云游的李道长,风尘仆仆,星夜入城。 李知府的二伯——李道长,看起来竟然比当初的李知府还要年轻许多。 他立在库房被烧毁的余烬中,黑发束起,精神矍铄,皮肤光滑,压根不像是个古代的老年人,倒像是个弱冠青年。 李道长一甩拂尘,开坛做法,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