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厅陷入静寂,众人目光涌动,一会儿在齐王和这个小姑娘之间徘徊,一会儿又两两对视,彼此间涵义不言而喻。 这个,想必就是齐王被迫接下的傻王妃吧,看这样子,倒不像个傻的,但她贸然闯入这里,给齐王丢了脸,齐王会怎么对她呢? 一时间,众人心中竟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兴奋。 然后,他们就看到,齐王歪歪头,问她:“吃酒酿圆子吗?” 众人僵住。 载向慕也有些呆。 齐王却没再问她,自顾自从盘子里夹出一圆粒酒酿圆子,凑到她嘴边。 “啊——” 载向慕又愣又乖地张开嘴:啊—— 被他拿酒酿圆子塞了个满嘴。 “嚼两下,甜吗?” 载向慕听话地嚼动两下,满嘴的甜丝丝顿时顺着喉咙沁入心肺和五脏六腑。 她抽了抽鼻子,嗓音还哽咽着,却诚实道:甜的。 齐王笑一声,伸出手,将她拽入怀中,自身后拥着她,脑袋倚在她脖间,从袖子里抽出帕子,一点一点,认真擦拭掉她脸上的狼狈,眉眼低敛,嗓音轻柔。 “甜就不哭了,如果还想哭,就再吃点。” 载向慕愣愣地张大眼睛看他,湿漉漉的眼睫毛扫到他侧脸,留下碎碎点点的湿痕。 将她的脸蛋擦拭干净,恢复成原来的白净可人,齐王收起帕子,一把站起身,拉着她往外走。 “走吧,叫本王看看,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?” 新城侯总算反应过来,急忙站起身,叫住他,“王爷!” 齐王扭头,似笑非笑地盯着他,“侯爷会待在这里招待来宾,你说对吗?” 新城侯“咕咚”一声,咽了口口水,半晌,嗓音干涩道:“您,您说得对。” 齐王满意地收回视线,拉着身旁人的小手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呼—— 几无可闻,花厅内回荡起一阵阵放松了的舒气声。 新城侯颓丧地坐下来,眉梢微柠,心事重重,也不知后院发生了什么事,竟惹得那位齐王妃千里迢迢跑过来。再有,齐王此去,不会造成什么重大影响吧,转念一想,后院有母亲做主,母亲向来通透聪慧,想来会控制住事情,不让事态扩大。 思及此,他忙招手将贴身侍从唤过来,命他马上去后院通知宁寿大长公主。 齐王拽着载向慕出了花厅,来到垂花门前,问她:“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 载向慕立即眼泪汪汪:她,她抢我东西。 齐王下意识扫视她周身,唔,还是出来时那身衣服,连辫子尾端的玫红色蝴蝶结都没变,所以,她什么东西被抢走了? 齐王挑眉,示意她说清楚。 载向慕着急万分,可是越着急她越说不清楚:我,我的,亲人,留给我的,东西。 她着急地又要哭出来了,咬住唇,泪眼汪汪,过了会,眼神突然变坚定,拉住他就往里走。 齐王任由她拉着自己进入垂花门,朝内院走去。 仍旧是来时的路,走回正院要路过那片小花园,载向慕拽着齐王穿行在其中,脚下匆匆,神情执拗。 走到一处,耳朵一动,齐王忽然停下脚步,拉着他闷头朝前走的载向慕胳膊一拽,被拽在原地,她回过头,茫然地看向他。 “嘘!” 齐王竖起中指,让她噤声,然后揽住她的腰,脚下一转,钻入了旁边一个假山石洞里。 载向慕初时茫然,不懂他在做什么,但紧接着,外头传来谈话声与脚步声。 “谢王爷送我回去。” 载向慕和齐王探出脑袋去看。 啊!载向慕惊讶地睁大眼睛,紧接着,愤愤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女子。 齐王挑眉,“就是她?” 载向慕立即小鸡啄米地点头,神情义愤填膺。 她手指指向的方向,赫然是一男一女,女子面容温婉,矫揉造作,男子气质虚浮,表情隐隐藏着几分不耐烦。 这两人,正是平王,以及刻意跟平王偶遇的载思蓉。 平王敷衍一笑,“前头就是花园出口,载姑娘顺着游廊就可以回到正院。” 载思蓉低着头,面容娇羞,“我知道了,谢谢王爷。” 平王懒懒一点头,转过身,准备离开,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......” “哎呀!”载思蓉怀里突然掉下来什么东西,砸到地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 平王心下不耐,待看到载思蓉一脸无辜又依赖地看着他时,心下更是烦躁不堪,一个小小的没落的侯府之女,也敢攀附他,也不拿扇镜子照照自己,他不耐烦地低下头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