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得了病死了,可是,如今我已孤身一人,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,所以……” 说着,她神情凄楚的又垂下了眼,死死的咬着下唇,一副仿佛沁娘不肯收留她她就要哭出来的样子。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,沁娘不可能还像个无知的小姑娘一般,轻易的就被她这副模样给打动。 她缓缓的拿起茶盅,拨了拨茶水上面飘着的浮沫,呷了一口,沁香的茶味袭入口腔,令她的脑子又冷静了几分。 她放下茶盅,看着下首边上坐着的女孩问:“那你为何不去顾家老宅?而要单单跑到这小宅子里来?说到底,你也是顾家的亲外孙女,而且顾家老宅那边地方大,仆从也多,想来按排一下表妹的住处,也是没有问题的。” “我……”淑媛咬了咬唇,道,“我不敢!” 沁娘问:“为何不敢?就算是你母亲犯了错,可你始终是顾家的血亲,爷爷就算再生气,也不会不管你的死活的,而且,顾琛现在并不在京城,你就算来了这里,也见不到他。” 而且,她为何会有顾琛的玉佩,这一点令沁娘很在意。 “二表嫂,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单单会来找二表哥?明明,打从我母亲嫁人以后便离开了京城,按理说,我本没有机会见到京城里的任何一个人,更不可能认识二表哥,你一定奇怪我为何会有他的玉佩。”淑媛说道。 沁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,她的确是对此心存疑虑,而且,有疑虑的事情,她便不能轻易的下决断。 毕竟,顾琛如今也不在京中,顾家的事情,她还得帮他看着。 她可不想有什么莫名奇妙的人怀着什么目的跑来认亲戚。 “二表哥十年前去过一次南境,那个时候大概是他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做生意,遇到了些麻烦,我刚才帮了他,后来聊起来才知道,我们两个竟是表亲,他临走前给了我一枚玉佩,说是欠我一个人情,随时都可以来找他讨要。” 说着,她目光似不经意的朝着沁娘手里的那枚玉佩瞟了一眼,沁娘自然是接收一了她眼神里的暗示,不过,她假作没有瞧见,也不打算将玉佩还给她。 毕竟,这是顾琛的东西,哪怕对方真的是表妹,她也不愿意让别的女人手里还拿着他的东西。 况且,她既说是用这枚玉佩来讨还人情的,那么,从她踏入这个宅子的大门开始,这枚玉佩便自动物还原主了。 “你刚刚说,你如今孤身一人?”沁娘把玩着手里的玉佩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的问。 “我的家人,都在南越破城的时候,死了。”淑媛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后,整个人都禁不住抖了起来,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眼里满是悲伤,“他们都死了,就连我,也是忠仆拼死相护才逃出来的,我没有地方可以去,所以才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止不住的哭了起来,那纤弱的身子,如风中的落叶一般,抖动不停。 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实,沁娘不好判断,只是,在那样的乱象中,一个弱女子竟能逃出来,这也相当的有本事了。 “我知道二表嫂对我的身份还有所怀疑,我除了这枚玉佩外,也的确是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,可我说的都是真的,当时,我是穿了南越人的衣服混出来的,而且,我的贴身丫鬟还死了,我们全家都被杀光了。” “当时南越人破城,他们在城中大肆的屠杀,许多老百姓都死于乱刀之下,我在一只馊水桶里躲了三日,后来趁着一名南越兵不注意,将他杀了,然后穿着他的衣服才跑了出来的,表嫂想必也听过,南境的女子都会些功夫的。” 淑媛说着,抬起脸来,一脸殷切的望着沁娘,生怕沁娘不信她,要将她赶走似的,语气里不免有些急切的将自己的一应情况全都给细说了一遍。 南境土生土长的姑娘的确是不像京城的高门贵女一般,只会在闺阁中学习琴棋书画,绣花煮茶,南境的女子性子爽利明艳,与男子一般,自幼都会习一些武,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。 眼前这个小淑媛的姑娘,姓布,她爹当年是来京城经商,无意识结识了她母亲,两个迅速的坠入了爱河,但是,却被顾老爷子抓了个正着,顾老爷子一怒之下,便将她母亲赶出了顾家。 她母亲就跟着那个姓布的商户一路南行到了南境,这么些年,他们夫妻感情倒也不错,只是,这一切,都抵不住外敌的入侵。 布淑媛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外,沁娘大概也听明白了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