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景觅觉得,如果自个父亲能专情一点,或许没那么差劲。 最起码在外的名声不会那么臭。 冯景觅觉得自己身边都是奇葩,要么名声扫地浑然不在意,要么爱惜名声到病态。 后者说的是岑旭。 冯景觅咖啡续了两杯,冯得知才姗姗来迟,他穿着一件意式的桑蚕丝材质西装,深灰色,点状图案。 这么打眼一看,虽然有些油腻,但还可以看出,年轻时出众的样貌。 冯景觅叹息,如果母亲当年不是看脸,估计也不会上他得当。 冯得知落座,解开两枚纽扣,脱下外套。 “峄市比南岭那边,似乎热很多。” 冯景觅抬眼看看他,继续搅拌着咖啡,视线在咖啡杯上打了几个来回,才装似漫不经心,问:“什么时候走?” “今晚。”他叫来服务员,吩咐开餐,又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才说,“过几天老爷子寿宴我再过来。” 冯景觅叹了口气,“爱来就来呗,谁还能管得了你,腿长你身上。” 冯得知握拳,沉默着,服务员开始上菜,上菜之前把桌子上的茶点撤掉,冯景觅的视线落在服务员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上,半晌又挪开,看着外面的街景发呆。 “年纪越大,说话越犀利,伶牙俐齿的,倒是很像你母亲。” “您还记得她,不容易啊。” “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。” “呵,想多了,我没意见。” “没意见说话这样?” “我对谁都这样,比较讨人嫌。” 冯景觅蹙眉,“讨人嫌这一点倒是跟您很像。” 冯得知脸拉下来,抿紧唇,凝视着她的眼睛。 她忽地笑了下,“怎么,生气了?气什么啊,不像你行了吧,像……隔壁老王?” 冯得知:“……” 冯景觅也就是随口说拣餐厅最贵的点,没想到冯得知竟然还真是这么做的,冯景觅说不惊讶是假的,不过她实在没心情跟冯老头吃饭,每样菜象征性的尝了一口。 林文恰好也来了,打电话叫她出去。 冯景觅拿上包,站起来,“我有事,慢慢吃。” 冯得知抬起眼,默不作声看她几秒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 *** 冯得知作为一个年过半百,在生意场叱咤风云过二十几年的人,自家女儿厌恶自己,他自然看的透。 不过有时候看太透,他也豁达,对于冯景觅,冯得知存在几分纠结,她实在太像她母亲。 所以冯得知不喜欢看见她,因为看见她就会想起故去的人。 想起故去的人,心里愧疚。人最擅长的事就是逃避。 所以冯得知这些年对冯景觅不闻不问的,不闻不问习惯了,一开始的那分愧疚也淡了许多。 冯得知下午没再去参加那个会议,因为要见个人,这人就是岑旭。 冯得知跟岑氏近来有业务上的往来,他虽然不关心这个女儿,但耳朵还是挺灵敏,她很岑旭之间的猫腻,不能说百分百都清楚,但觉察到一些。 岑旭没有在办公室等候,相比较岑氏,冯得知的公司算是小公司,一直接手的项目也算是小项目。 不过岑旭给予了很大尊重。 这次碰面,岑旭在烟雨飘渺私人会所订了雅间,冯得知到的时候,刚沏好茶。 包厢内茶香四溢,岑旭坐在软垫上,看见冯得知,非常客气的招呼:“冯叔叔,您请坐。” 冯得知很想知道这句冯叔叔,是依着谁叫的,李家那边,还是冯景觅? 但不管依着谁,都比叫他“冯老板”要亲近。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,谁都不提合作上的事,岑旭从冯得知眼神中看出,冯得知在进门之前,情绪并不怎样。 他时不时看冯得知,冯得知便也时不时看他。 一盏茶过后,冯得知笑着,“中午跟觅觅在会宾阁吃饭,这孩子从小叛逆,教训了她两句,所以来的时候耽搁了点时间。” “岑旭听到“觅觅”两字,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垂眸,轻轻呷一口清香绿茶。 对他笑:“会宾阁的味道不错,在峄市档次可以。不过我很少带家人去吃。” 冯得知原本以为岑旭要说些什么,没想到岑旭这么沉得住气,竟然只说会宾阁的饭菜。 “我虽然人在南岭,消息还算灵通,怎么听说……你好事将近?” 岑旭一笑,“那都是传闻,如果真是好事将近,怎么少的了冯叔叔。” ?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