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琅出了东宫后,去了一家茶楼。 他在二楼的窗边喝了几杯茶后,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上了楼,坐在了他对面。 “少爷。”赵拙轻声道。 顾琅颔首,给他倒茶,“赵叔。” 赵拙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顾琅,“这是我这些日子探听到的消息,大部分是关于郑府的。” 顾琅接过信,打开看了看,又对赵拙道:“赵叔,这几日京中戒严,万事小心些。” 赵拙点了点头,有些欲言又止,“少爷,慕容公子……真的遇害了?” 顾琅折信的手一顿,垂下眼,没说话。 赵拙自知说错话了,刚要开口,忽然听见楼梯口有人喊道:“顾兄弟。” 吴七笑着走过来,“顾兄弟,你来喝茶也不叫上我。”他又转头看着赵拙,问道:“这位是……” 顾琅没回答,问他:“你怎知我在这儿?” “我不知啊,”吴七无辜道,“我只是路过,恰巧看见你在这楼里喝茶,就上来了。” 这时,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。他们从窗边看下去,见到一队人马招摇过街。 是北祁留守京中的铁骑军。 自十一年前,大延将军聂湛遇害,北祁趁虚而入,攻陷北境,大延被迫求和后,北祁的铁骑军便不曾撤离京都。 据说,将军聂湛是被其副将顾章杀害的。禁军统领郑于非在街巷中发现顾章手持刀刃刺伤聂湛,又从顾府搜出了顾章与北祁往来的书信。大延皇帝震怒,以通敌叛国之罪将顾家满门抄斩。 然而,聂湛重伤身亡,北境人心涣散,终挡不住骤然奔袭而下的北祁大军。 十一年来,大延低声下气,向北祁进贡大量金银,换得安宁,以致赋税日益繁重,百姓困苦。 “让开!”铁骑军中为首之人虎背熊腰,一脸凶神恶煞,扯着嗓门吼过路的人。 顾琅看着那人,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。他看着他骑马缓缓走过街道,路过窗下,然后,一壶茶水忽然浇在了那人头上。 “谁?!”高承一抹脸,怒道,“滚出来!” 顾琅跟赵拙一脸震惊地看着吴七。 吴七拿着空茶壶,对高承笑道:“对不住对不住,一时手滑。” 高承怒目一睁,“王八蛋!你是何人?!” 吴七:“小人只是丞相府的下人,大人恕罪。” 顾琅:“……” 你何时又成了丞相府的下人? 第6章 怕你半夜缠他 高承平白无故被浇了一脸茶水,怒火中烧,对身后的人喊道:“混账!把他抓过来!” 吴七拉起顾琅就跑,“快走!” 赵拙:“……”你闯的祸,拉着我家少爷做什么? 可人都被拉着跑了,他只好跟了上去。 他们出了茶楼,在街巷中乱跑。高承带着人追进巷中,听见他们在前面小声嘀咕道:“此事若是让相爷知道,怪罪下来……” 那个浇茶水的下人道:“没事,相爷护短,又讨厌北祁人,不会怪我们的。” “若是北祁人去相府要人……” “咱们藏起来就好,相爷自然有说法……” 高承听得火冒三丈,策着马追得更急了。可巷中曲折,追着追着,那三人不知怎的,就没影了,找了半天也没找着。他只好憋着一肚子气,带着人走了。 吴七从墙上探出头来,见人走了,才松了一口气。 顾琅和赵拙也相继探出头来。 “方才为何要我那般讲?”顾琅皱着眉问吴七。方才他们拐过街角,吴七忽然凑近他耳边,让他故意问那番话。 吴七:“我这不是怕他去丞相府找不到人,怀疑我们……” 顾琅:“是你,与我无关。” “怎么无关?”吴七坦然道,“若不是顾兄弟你点了那壶茶,我又怎么会不小心浇了下去,得罪了这北祁人。” 顾琅额角跳了跳,“不小心?” 吴七点点头,“我都说了,是一时手滑。” 赵拙想,这人真是比慕容公子还不要脸。方才明明就是他抄起桌上的茶壶,对着高承泼了过去。那动作,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 顾琅见他不承认,便知多说无益。他让赵拙先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