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齐钺没有做声,侧身让开道,使眼色让卫达将人带了进来。 一行人进门,卫达身后的近卫把一个黑布袋子扔在地上,袋子里挣扎得厉害,还发出“呜呜呜”的奇怪响动。 齐钺盯着袋子,冷淡道:“谁?” 卫达上前一边打开袋子的封口,一边道:“熟人。” 张品殊的手脚都被麻绳绑住,嘴巴也被一根布带勒紧。 他出了袋子先是被眼前的烛火晃了眼睛,捞起手挡了半晌才看清眼前的景况,虽然呜呜咽咽地说不清话,还是半跪半爬地往齐钺的方向挪,一路上都在磕头。 看着张品殊就快要爬到自己脚边,齐钺嫌弃地挪开靴子,对着一旁的近卫点了点下巴。 近卫们眼疾手快地将张品殊拽开,替他解下了封住嘴巴的布条。 “侯、侯爷,救我!侯爷……” 张品殊嘴巴被勒了太久,这会说话还不清楚,听着有点像大舌头。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住磕头,刚才被勒住嘴巴时溢出的黏涎子还挂在嘴边,看得齐钺有点恶心。 “别磕了——”齐钺不耐烦地偏过头去,懒得多看一眼,“想要我救你,就说点儿值得救的话来听。” “值得、值得救……”张品殊嘴上重复着齐钺的话,眼睛滴溜溜地瞎转了半天,突然瞪得老大,“有!侯爷我有!” “毒米!粮仓!黄曲毒米!”他似乎因为惊吓过度而有些语无伦次,“我知道的……只有我知道!” “你说什么?”齐钺闻言把眼神看回地上的张品殊身上,内里却尽是厌恶的鄙夷。 “我、我知道……”张品殊两个眼袋快掉到了下巴磕上,散了发髻的头发乱得像枯草,满脸口水眼泪地咧着嘴冲齐钺笑,“那事儿是谁干的,我知道。” 齐钺靴底碾过地上的氍毹,两步跨到张品殊跟前,揪小鸡子似的将人拽起来,眼神狠戾,“谁!” “我不能说,嘿嘿——”张品殊笑出了声,像个街头的疯妇,夸张地凹着嘴型,“我要活!” 齐钺一把将人推翻在地上,反手抽出卫达腰间的佩剑,“那我现在就叫你死。” “哈哈哈——”张品殊干脆大喇喇地就这么仰面躺在地上,“说也是死,不说也是死……” “可是,侯爷——”他突然死死地盯着齐钺,“我要活!” “呵。”齐钺冷笑一声将剑交还给卫达,曲单腿蹲在地上同样瞪着张品殊,“那你想怎样?” 张品殊在齐钺的眼神里打了个寒噤,他喘了两口气才低声道:“只有我知道,我要面圣。只有圣上说我能活,我才能活。” 卫达带人下去后齐钺疲惫地坐回书案边,以手扶额,闭上了眼睛,有点似梦似醒的感觉。 “侯爷?” 直到他听到卫达的声音就在他跟前。 “夜深了,去房里歇罢。快入冬了,小心着了凉,夫人要怪罪。” 夫人? 齐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“懿儿!” 他睁眼,却只看见眼前的卫达。 “侯爷。”卫达垂首道:“夫人不在府上,您要是找她有事儿,明儿个我去传话。” “没、没事。”齐钺深吸了两口气,捏了捏胀痛的眉心,“你明天悄悄去传话,把今晚的事儿大致告诉夫人,说我明天会去面圣请旨,等圣上应了便带张品殊去御前。” “是。”m.ZGXxH.orG